珠玑车贴

珠玑车贴
    
    木愉
    
    在路上，经常可以看到前面的车尾上贴着五花八门的口号或标语，仔细一看，不能不会心一笑，同时，更为其中充满的智慧和幽默而倾倒。因此，早就想就此写一篇文字，及至落笔的时候，却为给这些口号或标语如何命名而犯难起来。本来照着英文原名“Bumper stikers”直译为“车尾贴语”的，但觉得不踏实。就去请教一个大学里讲授中文的博士，她轻松一说：“就叫车贴啊。”我一听，不由叫好。这就像把“售车小姐”简称为“车模”一样，传神而且简洁。
    
    有的车贴饱含着对生活的总结，也浸透着小聪明。比如：“金钱是万恶之源，欲知详情，请给我寄十美元。”这让我想起了一些教你如何发家致富的书，作者自己哪里知道如何发财，他干的就是写书卖书的营生呢。又比如：“后座的孩子导致事故，后座的事故导致孩子。”美国这个汽车社会里，汽车也成为了一个男欢女爱的温床。另外一条是这样的：“想在床上吃早餐，就睡到厨房去。”这是对好吃懒做那类人的讥讽。
    
    美国宗教势力强大，但也有不少另类，所以在车贴中，可以看到不少嘲笑宗教和上帝的。比如：“想尝尝宗教的滋味吗？那就咬牧师一口。”又比如：“上帝肯定喜欢傻瓜，因为他创造了许多傻瓜。”
    
    有的车贴显然出自知识分子，所以充满了书卷气。比如：“我不思，故我不存在。”这是对“我思故我在”的聪明反讽。肚脐眼是人脱胎而来的痕迹，那么如果有来生呢？这样一追问，就有了这一条：“如果你再生，你就有两个肚脐眼？”
    
    看来，网络已经成了我们现代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有个车贴是这样总结的：“如果给一个人一条鱼，只是喂饱了他一天；如果教会一个人使用网络，那他好几个星期都不会来烦你。”
    
    有的车贴明显是恶作剧。有一条是这样的：“小心我后面的白痴”。你正好在他的后面，骂的就是你了。有的人开车习惯不好，紧贴前面的车，很容易造成追尾事件。于是，“不要亲吻我的屁股”就奉送给了这类人。有的人明显就是惹事生非的主，你看他们贴着这样一条：“是你该吃药，还是我该吃药？”
    
    女权主义在车贴上也体现出来。比如有一个车贴是这样说的：“所有男人都是傻瓜，我嫁的却是他们的王。”敬畏男人是夫权时代的道德，而敢于拿男人来开涮则是对这个传统的反动。在一辆绿色的甲壳虫车尾上贴着这样一句：“只想追求跟男人平等的女人缺少抱负。”在她的心目中，统驭男人才是女人的最高理想。
    
    车贴就像文化衫，人们的一念一想难得诉诸大块文字，于是就有了这些珠玑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