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蹲下来，看着坐在马桶盖上痛哭的珊，心疼不已。他现在彻底后悔告诉她了。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去见小蕾，不让这件事再伤害到珊，已经都下过这个决心了，又 何必再告诉她，让她承担这痛苦？他开口之前，只想着自己应该诚实。可事情一旦白花花地晾在那里了，他才意识到这是个多么伤人的事。超后悔莫及，为自己在小蕾面 前的软弱，为自己不考虑后果让珊承担这样难以弥补的伤害，而这伤害竟然会来自于他，一直最爱珊的他。
他看着珊，想要安慰，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他将珊揽在怀里，令他欣慰的是这次珊没有拒绝。珊哭着说，“你可以不告诉我的。我宁愿不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爱上了她了吗？你不爱我了吗？”
超坚决地说，“珊，我一直爱你。而且现在已经不仅仅是爱了，你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我是个混蛋，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是伤害你的那个人。”
“你要是真的爱我的话，又怎么会和她那样？”
“对不起，我错了。 我真的昏了头。”
“是她，是她主动的,一定是她主动的。”
“不要问了，我说了，都是我的错。”
“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要被蒙在鼓里。”
珊要求超给她看小蕾写给他的电子邮件。超听话地打开电脑，因为实在跟小蕾也没什么可疑通信。信箱里面，一封没开的新信静静地躺在那里。是小蕾的。
珊要求打开。超点击，打开。
“超，你到加州了吗？你一离去，我的心就象被掏空了一样。我才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我不想破坏你和珊什么，但我只想每天看到你。那个晚上，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发现一个有很多中国人的网站，mitbbs。我在上面写了我对你的感受，大家都抛砖痛斥。我知道大部分人是怎么想的。我也下过决心要离开你。可是你离去了，我才终于知道，不，我不能离开你。我绝不放手。绝不放手。”
珊和超的脸色都大变。
超关上信箱，对珊说，“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再做什么。不管她怎么说，我保证不会再见她。”
珊转身走到床边坐下，说:“我相信你，可那又怎么样？有些东西你根本解释不了。她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说绝不放手，证明你让她觉得她有希望。也许我根本不应该相信你。我现在不知道怎么想。”
珊觉得超和小蕾一定还有更多，那些她不知道的更多折磨着她。那些她知道的一点点也在折磨着她。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这种反复中度过。一会儿珊信心百倍地要去战胜这件事，和超回到他们的日子；再过一会儿，她又软弱得想起来就掉眼泪。
"你那时候想过放弃吗?"我问。
"没有。那时候我那么爱他，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他，没想到我们会过不去这件事。"
他们照着原计划去逛旧金山，看红红的金门大桥。上桥的时候风和日丽，转身走回来，雾不知道从哪里蒸腾起来，象是到了仙境。珊的衣衫被雾和风吹着。超怕她会冷， 揽着她，两人一起趴在桥上看海水。海水碧绿碧绿的。这些年，两人一起走过许多地方。珊记得有次他们开车走过一个黑黑的小镇，没有灯，也没有其它车，只有他们两个的车灯在黑暗里亮着。.那时候，觉得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今天也是这种感觉。大大的世界里她和他最亲。超说，“珊，要不你把工作辞了，和我回夏威夷。等我毕业了，一起再来加州好不好？我们再不分开。”
珊看着碧绿碧绿的海水，说，“好。”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