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成功和成就感

恰似远来的红叶,怀着一片赤子痴心,或思乡长啸,或感时叹咏,或壮哉抒志,或相思寄情,无不聚于晨空的笔端,无不融于柳浪的书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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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读到这篇好文,感受颇深。特地放入博客里,以便自己常读常想,希望也可以给路过的大家一点感悟。



事业、成功和成就感
--- 和友人的情景对话 ---

前些日子出差在一学会上碰见几年不见的友人李君,故人相见倍感亲切,免不了找一个村野小店喝上几杯。传杯换盏几度后,话就多了起来。友人在国内读完博士后十几年前来日本,现在一家国立的大研究所任研究员,工作做得不错。大孩子是小学四年级时接来的,现在上高中,老二出生在日本也已经上小学了。所以,从各方面看友人都是比较成功的。以下是喝酒闲聊时的一些记录。

其一

居士:最近怎么样,研究还顺利吧?

李君:还行,前几天刚写了一篇论文投到 PRB 去了。

居士:还是研究课题离理论近点好,杂志的影响因子高啊。

李君:高有什么用?还不是给老板打工。

居士:你老板我也见过,感觉研究路子挺宽的,而且你们那里经费也很多。特别是金融危机后日本政府的紧急对策,追加预算里有很大一笔是给你们所里的。

李君:是啊。光我们组就有好几个亿。现在老板让大家拼命想怎么把这笔钱花出去,每天都在查设备,要报账单。

居士:真是吃肉的撑死,有人连粥也没得喝。

李君:就是。你说我们老板,岁数比我大不了几岁,以前也没做过什么好的研究,就因为是日本人,又是某某的学生,就能坐上这样的位子,想想让人都来气!

居士:我以前觉得你老板还行啊,主持会也是头头是道。

李君:什么行啊,我写的论文他都看不懂,可每次还得先给他看,一个月过了,两个月过去了,结果原样返回说你投了吧。

居士:原来这样。是有一些水平不怎么高的人,不过这也不是只有日本才有。

李君:我觉得日本多。像我老板就是,英文也不好,想法也没有。相反我们想去申请一个什么职位,总是被挑来挑去最终以失败告终。

居士:你现在的位子不是很好吗?有经费课题也好,又没有什么杂事,对作研究还是比较理想的。

李君:但总不如自己当老板好。前几天回国去参加校庆,同学们不是院长就是主任,有一个都快当校长了,说实在的他们在大学时可不是最好的。每次回国都受刺激。

居士:国内和国外不一样。国内是研究和当官连在一起,学而优则仕。我听说国内流行一句话是学而优则仕,大优要大仕。你今年多大了?

李君:早过四十了。

居士:你是不是也想到国内发展呢?

李君:说实在的我真想回去,在这里一辈子也别想升迁了。可是回去的话,老婆孩子不太愿意。

居士:四十而不惑。要是人生是选择的话,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我觉得主要看你想干什么,你最看重的是什么。

李君:我觉得事业重要。

居士:从现在来看,好像回国在事业上会风光一些。但也是很冒险的。我们看到听到的都是那些成功者的事迹,比它多五倍多十倍的是那些不如意的。就是这些所谓成功的也不一定象人说的那样风光。

李君:那为什么现在海龟这么流行呢?

居士:今天好不容易见面,本来谈这些不合适。但是既然说到这里了,我也想谈谈自己的看法。

李君:为什么不谈,我很想听。

居士:我先不下结论,举几个例子,你就当是听故事如何?这里说的除了名姓以外,都是真的,我们同行,有的你还可能猜得出是谁。

李君:别卖关子,讲来听听。

居士:我先说一个特别成功的。这也是我的一个朋友,学太阳能电池的,他的老板就是那个澳大利亚叫马丁的教授。

李君:这人我听说过。

居士:你知道太阳能电池,特别是硅太阳能电池已经没有什么学问可做,公司里也不需要博士来盯生产线。所以我的朋友博士毕业后在欧美做了八年博士后,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工作,他已经开始学数据库,准备改行了。

李君:那后来怎么海龟了呢?

居士:中国现在在大力发展太阳能,所以这些飘着的人或是回国创业、或是被高薪聘用。无锡、宁夏的公司里那几个有名的成功人士和我的朋友都是出自一个研究室,都是这几年陆续海龟的。我的朋友去的是保定,那里有一个公司原来做化妆品,几年前靠关系从发改委弄到一大笔启动资金,摇身一变成了装机容量四千吨的多晶硅太阳能电池厂家。

李君:你先停停,一家就有四千吨?还是化妆品公司。

居士:是的,若是把中国的大大小小太阳能电池厂家的装机容量加起来,足足超过世界需求量的两倍。

李君:劳民伤财,质量肯定不过关。

居士:这几年内肯定会调整,所以大家都想做大,大到国家不好开刀,就好垄断了。当然这次金融危机已经促进了一部分调整,无锡那家已经负债累累了。我朋友那家是进口瑞典的设备、从市场高价买原料,而太阳能的转换效率比日本德国的少将近两个百分点。所以只能靠压低工人的工资来创造差额。我朋友被聘做 CTO ,每天盯在生产线上,硬是把转换效率提高了零点五个百分点,据说在国内就算好的了。所以公司已经把二期施工完成,加起来是四千吨。

李君:你朋友挣多少钱?

居士:税后一百万。还有房子车子白送。最令我向往的是想吃什么就叫食堂给做什么。

李君:这不挺好吗。

居士:所以我说这是一个成功的例子。但是,我朋友心里并不痛快。他老婆是台湾人,前年怀孕回台湾娘家,他寄了二十万作为生活费。这年夏天挺着大肚子来看他,两人星期天开车到白洋淀去玩,保定附近也就那里还算是旅游地。没想到刚出城老总来一个电话,说是有事要问他,他只好马上掉头回去。他老婆说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你猜他怎么说服他老婆的?

李君:猜不出来。

居士:这个公司的老总原来是二炮的,老婆在发改委,因此才能淘到第一桶金。这人很敬业,每天一大早都站在工厂大门口看工人上班。反正他老婆在北京不在身边呵。有一天有个青年工进厂没摘帽没下自行车向老总行注目礼,当场就被开除了。这件事在保定日报上登过,说的是老板怎样以管军队的作风管理企业,是作为好的形象报道的。朋友的老婆听完后说你赶紧回吧,别让人家一不高兴你的工作又没啦。

李君:这么恐怖啊。不是你编的吧?

居士:我没编,朋友说其实那天老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问一些小问题,还有怎么扩大之类,完全可以礼拜一再谈。但是他习惯了把人呼来唤去,从来没想过要尊重别人的时间。

李君:在国外呆长了可受不了这个,但是一百万诱惑力太大了。是这里的两倍呢,还是税后。再想想实际购买力,年收怎么也有三四千万的感觉。

居士:咱们回去不一定有一百万,况且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李君:不会到处都一样吧?南方肯定要好一些。

居士:这个例子确实特殊。我去年去南京,听镇江市人讲他们那里的书记的口号是:星期六绝对不休息,星期天休息不绝对。政府人员手机二十四小时开,随叫随到。

李君:公务员也有劳动时间吧?这不违反劳动法吗?

居士:现在国内都是一把手说了算,一言堂,不允许有杂音的,下边只能重复。你还不能先创出新词来,那不就显得比领导还高明了吗?而一把手能有新词,就显得有学问有能力有干劲,升官就快了。老虎班都是转得很快的。当地人都说下一任书记不知道发明啥新词,是不是星期天也绝对不休息?

李君:不过是套话,真的这么敬业吗?

居士:那就不知道了。一月份到天津,市委书记张高丽在讲话中提到“按照市委一二三四五六部署,发扬白加黑精神大干一百五十天”,我听了半天才知道白加黑不是感冒药,是白天加黑夜。

李君:哈哈。

居士:到了我们这个年龄,冒险已经不太现实。而且假如老婆孩子都认为这里好的话,你在家里可就是少数了。还有,事业也分当官和搞研究,挣钱。比如研究,摊子铺得太大了肯定就不会很通,国内那么多部下造假老板不知道的例子就是明证。决心放弃现在的研究去奔官场,应该算是一个冒险。不过,四十几岁,要选择就要抓紧。

李君:居士兄是怎么想的,你也是四十岁选择了现在的位置吗?

居士:我是四十岁过来的。当时也想了很多。不过先别提我,我们先干了这一杯。

李君:干,为那些成功但不舒心的海龟干。

其二
李君:我还是想听听为什么回国当官是冒险,而且不是可以作学问吗?比如当当校长什么的。

居士:我也觉得李老弟若是回去干得好了,一任校长还是有可能的。不过可能性比较小。

李君:为什么?

居士:你想想,你的学问做得很好,回去竞聘个研究室主任或者学院院长什么的,应该说问题不大。

李君:你挺抬举我。

居士:我说的是实话。不过你的官当得不会好受。比如你的同学也当院长,它是国内博士毕业再在国外进修一年,回去先当助理,干了十年到院长。学问没你好,成果没你多,可人家是一步一步干上来的,你一回去就踩人一头,谁会欢迎你?

李君:也是啊。

居士:所以常听说开头说得好好的,回去就不兑现了。而且你也知道,现在国内的官场有多黑。仅就学术界、大学来说,也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试想想看,现在几乎没有不贪污腐化的,中饱私囊、公款吃喝都是小儿科。大家都这么腐化过来,人人心知肚明,有自己的潜规则。你来了,清者自清,那不更显得人家浊者自浊了吗?所以只有孤立你,不配合你工作,让你生一肚子气,什么也干不成走人。你扔掉一切回去了,老婆孩子都放在一边,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李君:这种事是听说不少。那就和国内的人一样,同流合污入乡随俗罢。

居士:那还是不行。你的同行们一块工作了十年二十年,种种关系密不可分,你一个外来户,和大家利益都不相关,人家不会选你当头的。虽然你同流合污了,人家不再用心提防你,但和你还不是一条心。有光大家沾、有钱大家赚,多你一个就多一份抽头。那些人也想当官,比你更会钻营,更懂机关,你是很难竞争过的。那时你心里还是不平衡,因为就像你现在,你觉得自己的能力没有得到正当的评价,一旦下野,你是知道那些吃冷饭的人是多么难受的!

李君:我知道有的老师被挂起来,什么事也不能干。我的一个同班同学,上学时优秀得很,公费出国加拿大,到现在还是副教授,头发全白了,每天只是叹气说自己能力不够。

居士:可不是么。一回去对方会有一些承诺,比如下一届聘你当院长怎么怎么,第一不易兑现,口说无凭,找谁评理去?公平竞争,你没人气急也不行。特别是现在第一规格要求的高,动不动就 Nature 、 Science ,反正自己好不好不用管,聘人嘛。第二是你的工资高(比如你是什么特聘教授之类),还答应为院里带来什么经费呀、成果啦等等,大家都等着看你的笑话,并不配合你。三年一任下来你可能什么都没干好,灰溜溜的走人吧,没脸再呆下去了。

李君:这么说一无是处啊。我就不信自己干不好。这三年我拼了,干出点成绩来升一升,弄个副校长干干,说不定还是校长呢。

居士:当然当然,我没说你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你是后来的,要想比别人长得快,手段可能会更黑。即使和大家一样,万一出现严打,你一定是替罪羊,因为你的证据最好找,把你扔出去大家的牺牲最小。那时你就只好发扬一下风格了,当那个悲剧的车来保大家的帅,几年后茶余饭后,还有几分谈资。大家可能会说你看那个李什么校长,增为了半天到号子里去了,逞能罢。

李君:你今天好像是专门和我过不去似的。

居士:别急啊,也就随便说说。那好,你干得不错从院长到校长,平平安安干下来,再往上升是不可能的啦。现在干部年轻化,你就到了岁数罗。也可能你评了个院士,到政协去参加几个打瞌睡的会,一群老头老婆在一起议论今天谁坐了主桌、会的伙食如何等等。因为你已经没有作学问的能力,离开得太远了。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思吗?

李君:怎么你一说就特灰暗。

居士:其实你努力,国内的人也在努力。可能你们努力的方式方法有别,目标是一样的,所以也不好说谁对谁错。你的同事比你奋斗的时间长,所以对职位也是势在必得。还有一个例子,南京一所大学的校长规定只要在十二小时之前通知开的会,不到的就要有处分。雷厉风行,听起来是不错的。可是校长一时兴起就可以随便使唤人。像我们在日本惯了,会议至少也要提前一个礼拜定下来,不然的话会安排别的事情。在该校长看来,什么事情也比不过他的通知。你也回国内开会,一定知道好多事都是临时定的,全凭某人意愿而定。我可能老了没有朝气了,这样的生活,应该说这样没有隐私的生活很难受得了。

李君:这我有同感。我们那时候学马列,就有劳动者也有再生产的权利。现在一份好的工作想保住也是挺难的哈。

居士:是这样。刚才还提到天津,也是在同一个会上,晚餐喝酒我想推辞,因为我当时正在减肥,就说我有脂肪肝医生不让喝酒,没成想一位同桌的说,脂肪肝算什么,要不咱站一下,看有几个有脂肪肝。你都不能想象,十个人里竟然有七个站了起来。若是真的,我还真要佩服他们舍命陪酒的气概,因为根本没有必要不能喝也要拼命喝。

李君: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见到过不少,什么感情深一口闷。。。。

居士:所以说么,当工作和身体健康不能两全时,你会怎样选择?为了这种不必要的豪爽把命搭上么?

其三

李君:听了你的话,我也觉得回国不一定是一条好路了。

居士:不绝对,因人而异。你要是觉得在日本根本发挥不了你的才能,或者这里的工作、人际环境让你很不开心,换一个环境也是必要的。首先要想好自己最追求的是什么?是研究上的风头、职位上的出人头地、工资待遇与环境、还是健康开心的生活以及挣大钱。

李君:居士兄当初是怎么想的呢?

居士:居士比较懒,不太喜欢动太多的地方。有个地方给饭吃,有点小钱挣也就可以了。

李君:马塔马塔。

居士:我说的是实话。这个世界虽大,但是干你想干的事还有人管饭,这样的地方还不多。什么是不可能面面俱到,有利总会有弊,想一想和你经历、成就差不多的日本人平均可以到哪个水准,若你也差不多,就没有太多可抱怨的。不能和那些特殊的人去比,那些人有各自的机会或运气,这不是人人都有的。

李君:我也没有非和那些人比,只是有点不平衡而已。

居士:还有就是不能只跟人的长处比,要综合考量。你和比尔盖茨比有钱、和胡锦涛比官大、和波尔多比飞毛腿,。。。

李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了?

居士:开个玩笑。不过我们良心一点说,你不觉得你的很多日本同行都很优秀么?

李君:就我们所而言,有不少人工作做得很好。但我总觉得他们太墨守陈规,干什么事都缩手缩脚,有时明明没用的事也就那么默默地干,真替他们着急。

居士:那你老板呢?

李君:他为人很好,也不太指三道四,只是真的没水准,我觉得能比他干得好得多。

居士:你认为当官需要什么素质呢?

李君:我不知道。要有霸气、领导能力?

居士:这等于没说。其实当领导最重要的是心胸要宽阔,容物容人。

李君:这我同意。但是实际上很多官并不具备这样的素质。

居士:我们只讲理想。比如当你们的那个组的头,起码要求他能把十几个人拢在一块儿,还要能弄来钱。

李君:这不难。

居士:是不难。你的日语如何?

李君:考过一级。会话没问题。

居士:我知道。我听过你的报告。我觉得你作为一名优秀的研究员完全合格。但是在日本你要想当主任、部长所长,还有待提高一些能力。我指在日本。在中国没有这些问题,但会有别的。

李君:老兄能不能讲仔细一点儿?

居士:首先我想你要提高日语的写作能力,经营一个大组要申请经费,和周围协商,还要和你的研究员们交流。在大学教书也一样,教研究生你的日语蹩脚可以,一、二年级基础课你要和日本老师讲的一样才行。你英语好也没用,因为你不能要求别人先把英语学好才来你这里就教。

李君:有道理,还有什么?

居士:要有全局观念。一个所、一个部,有一定的发展规划,只靠自己的兴趣是不行的。还要学会妥协。另外,毕竟这里是日本的地盘,向你们国立的研究所还要顺应日本的发展方针。

李君:就是说要把自己变成日本人,呵呵。

居士:极端说来是这样。还得逐步放弃自己的研究方向或者说远离第一线。有时你自己干可能很简单,但你要不厌其烦地教你手下的人慢慢干。国内研究做好了官可以升,但是升了官同样也得远离自己的专业,每个人的能力、时间是有限的,专和广不是一种能力,很难兼得。你一定听说不少院士的学生造假本人不知道的报道,离远了也就不懂了,何况有不少院士本来就没有做过什么好研究,拔苗助长起来的。

李君:这样的导师好骗也该骗。

居士:日本的导师一般不好骗啊。

李君:要少好多。

居士:首先在日本要想竞争到一个这样的位子,他以前一定做过不少工作,而且专业比较固定,不象国内的老板今年搞有机,明年搞超导,什么都干过可什么都不会,论文写了报告交了任务完成了,其实嘛也没留下!

李君:我在国内开会时就碰见过一位牛人,说你现在还搞那个呀,我们几年前都搞完了。

居士:见怪不怪。回到原来的话题,专和泛很难兼得。在一个方面和突出,另一面也能比较兼顾,就是十分优秀的人才了。我有一位大学教书的朋友,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做起试验来心细如发,要论试验能力和准确性我敢说几乎是世界第一。但是他有时会让你觉得 idea 少,这和你讲得你的同事有共通处,只是此人就是讲新的想法也很有一套,只是比起他的实验来不显罢了。实验出色自然会带动其他方面长进,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

李君:象金庸写的武功。

居士:现在好多人讲成就感,既然人不能事事俱到,那么在某一方面能有出类拔萃的成就,应该说是成功吧?

李君:那还用说。

居士:所以,你在自己的领域里能做的做好或者值得自豪,你就是佼佼者。你完全可以认为自己在其它方面也能有作为。只要有合适的条件,你完全可以当官、发财、出名。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状元只有一个我们也只能做好一件事,把自己没有的拿来和人比那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李君:好像挺阿 Q 的。

居士:人生就像坐车,你赶上了一班车,中途换车是不容易的。选择研究就把研究做好,做到让你的同行们佩服。前几天看电视讲一个拉面店长,为了找到一个自己满足的汤的味道,干了四年,终于得出熬汤时的温度是 67.5 度而不是 68 度。干我们这一行都知道这 0.5 度之差可能是 critical ,有时为了一个条件我们也会夜以继日。但你能想象一个拉面连锁店的老总会计较这 0.5 度吗?

李君:立场不一样当然看法就不一样。

居士:你很明白呀。研究和当官也不外乎这样。哪行都难哪行都不难,关键看你在自己领域里能不能能做好。刚才那个店长还说,我今天的面一定比昨天好吃。我们也能这么说就可以啦。而且你知道,我们这一行能人很多,你做得越好就越知道还有比你更好的,心理的平衡也就好得到了。

李君:这也可以看作是没有理想。

居士:我觉得这不是没有理想,最多也就是没有野心而异。

李君:其实能在本行内占鳌头也是不小的野心。

居士:我还想告诉你,我向来不喜欢在又大又火的店里吃饭,不管哪儿有几个名厨,不做你的饭。只有小店才能精益求精,把一道菜做到极致。

李君:好像这也是你想说的成就感。

居士:说话不离本行么。

李君:不过,我要在今年决定自己最后一次求职,是走是留可得想好了。

居士:还要考虑你太太和孩子的意见。到了这个岁数责任太多,取舍就难。

李君:居士老兄怎么打算呢?

居士:我已经做出选择了。

李君:哪路好多。

居士:现在国内正在募集千人计划,也是一个机遇。从高层次进去,气相对会少一点。

李君:千人计划我好像还差点。

居士:已经有所缓和。很多人回不去的。你要是下了决心回去,成算还是很大的。

李君:我考虑考虑。今天虽然是闲聊,很受启发。

居士:我也就是就事论事,谈谈看法,要看自己真需要如何才能决定。 Listen to your heart 。

李君:光说话了啊,酒不见下啊。

居士:对对,干杯。

居士曰:看问题看人都要多方面看。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做好自己的事,就会自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牢骚可以发发,神经可以得以放松。广发牢骚反而会影响正常的思维。一个人假如说看谁都不顺眼,那他自己就有问题了。

李君很能干,相信他会好运。

题外话:文中虽然都是实际存在的事,但时间顺序是否准确、人事是否统一,并没有认真斟酌,不过是朋友之间的酒后之言,还请读者不要强行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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