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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轱辘话话红楼(四十六) 又一个古本真假的公案
一直以为自己努力在写,不管好坏,也是一篇接着一篇,可老飘还说车轱辘转得太慢。切,他以为谁都像他似的才高八斗、文思如泉呢!
今天轱辘轱辘有关真假的争论。说这个事之前,要先介绍几个红学名词,算是普及红学知识。
清朝末年,上海有正书局,石刻刊印了一部新版的,和当时流传的一百二十回本不同,是八十回本,分上下册出版,成为当代红学的起始。红学家称这个版本为,它的价值在于书前有乾隆晚年进士戚蓼生的序言;书中有不见于通行版本的批语;以及只有前80回的独具形式。所以出版商把它定名为“国初秘本原本”,就是古旧钞本的意思。
后来,胡适发现了只有十六回的手抄残本,书名是,因第一回正文中有“至脂砚斋甲戌抄阅再评,仍用石头记”十五个字,指明了所据底本年代,被胡适定名为甲戌本。这是红学研究的突破性发现:它暴露了脂砚斋作为批书者的重要身份;它含有大量从未面世的批语,揭示了作者和写作过程的很多隐秘;它显示了古旧抄本的真实面目。所以自胡适以后的所有红学家,将视为珍宝。后来几十年,又陆续发现了更为完整的其它脂砚斋评本,分别定名为等,到目前为止,共发现十一种。
因为脂砚斋评本与有很多共同的批语,而人们早先并不知道这些批语的来源。通过脂评本,人们得知这些评语来自脂砚斋评本,因此也应隶属于脂砚斋评本系统。反过来,由于清晰的来源和出版背景,又反证了诸多脂砚斋抄本的真实性,一个完整的脂砚斋系统就建立起来了。在这个系统中,包含着一套在前苏联发现的抄本,因该抄本藏于列宁格勒,就被称为。
上世纪九十年代,欧阳建在对诸多抄本和刊本打假时,主要矛头对准的是抄本中价值最高的和,对其余本子一带而过。他认为,书商为了某种目的,造假出和;其它本子,又是根据这两本再造的。先不说这个结论是多么的武断和牵强;就算他有足够的根据,能否定掉从1927年后发现的全部古旧版本,他还面临着一个无法解释的困境:60年代初在列宁格勒发现的旧本(),据考证是1830年随教会访问团访华后带回俄国的。
红学家多年研究判定,这个列藏本无疑是属于脂砚斋评本系统,和国内其它十一本,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那么,问题就出现了:1927年后,为了支持胡适的“是曹家故事的‘自传说’”而兴起的造假活动,无论如何是造不出1830年就被带到国外的本子上的。对欧阳建和他的反脂砚斋同事们,对自己的造假新理论,只有两个出路:一是承认自己错了,脂砚斋和脂砚斋评本确实存在;另一个是,和其它十一个脂本一样,也是伪造品。围绕在周围的真伪之争,关键的意义,就在于此。
争论的重点是:据发现者说,在上,有一个叫“库尔梁德采夫”的钢笔签名。而这个“库尔梁德采夫”,是道光年间的人,参加过教会在中国传教的活动。这原本是板上钉钉的考证,在欧阳建之前,红学家坚信这本于道光年间传入俄国的抄本,虽然不像那么悠久宝贵,但也是属于脂砚斋评本系统的。欧阳建却说,在80年代影印出版时,发现者在序言中不再提及俄文签名之事,说明当年有假,的年代是不清楚的。殴阳建没有目击过,只是根据别人的文章去猜测,去理论,去否定,是犯了考证学的大忌。可奇怪的是目击过的冯其庸先生,在有关他去列宁格勒检阅和俄方专家交流的文章里,对有无“库尔梁德采夫”签名这个关键,却是语焉不详。既不说自己亲眼看到有,也不说没有;却大谈怎样帮助俄国专家修改序言的中文译稿。而这个译稿又因为太长,被出版社的编辑在出版时压缩了。言外之意,签名的往事,就给压缩掉了。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红学大家们争论时的表现。要不然,红学研究怎么会越研究越没头绪呢?一方是发难,要“全面清点”,尽管是刚接手红楼;另一方是强辩,绝不肯承认过去研究的疏漏,越抹越黑。其实在我看来,就是承认自己大意,没留意签名这个关键,也不会使他失去红学大家的成绩和威望(80年代前,很少有人怀疑的真假,所以没有留意签名,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说了,就算没有签名,也无法证明就是1927年后的作伪。建立红学大厦,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能一蹶而就,也不会一锤子就彻底打翻。说“全面清理”和建立“完全系统”是炒作;但抱着“以其昏昏,使人昭昭”的态度做红学,红学也无前途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