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那,行吗?你老公要回来咱怎么说?”我停住了脚步。
“你就跟我走吧。”赵静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骑车出了南开大学,赵静说她老公今天去塘沽了,最早也得晚上才会回来了,她小孩也一直放郊区的爷爷奶奶家,所以家里没人。我知道赵静她老公在税务局,她俩住的是她老公单位分的房子,周围邻居肯定有很多都是她老公的熟人,别人看见我和赵静一起去她家里,万一传出去......这样一想,我越发地踌躇了,就说不去她家了,还是去水上公园逛逛,要不就先找个咖啡厅坐坐,然后再去劝业场的天华景戏园听相声去。
“哥,你怎么这么胆小呢?你大大方方的去,没事儿。”接着,赵静又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他老实啊?甭问,到塘沽查完人家的税就去吃喝洗浴,比写的都准。为他这招一把儿撩一把儿的毛病,我爸说过他好多次,我哥上次还揍过他,他保证都立过不下十遍了,没用,改不了。”
说着,看见八里台立交桥下有卖糖堆儿的,赵静过去买了两支儿。我俩边吃边骑车往气象台路上的赵静家走。赵静又说:“哥,其实我倒愿意让他知道咱俩的事儿,那样一摊牌,就算闹得再厉害,最后咱们也就能总在一起了。反正也是早晚的事儿呗,到时候就不用做贼一样的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随着赵静进了她的家。之后,顺理成章的,我们发生了关系。
对我来说,那是一次终生难忘的经历。抛开身材娇好,外貌美丽的赵静表现出的纯朴动人的真挚无猜,热情热烈的倾心投入不提,单就兴奋与不安交织下的“偷”的刺激,就让我有了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激情体验。当然,我们以后又有了多次偷情,但不知为什么,再也没有了这次“初夜偷情”的感觉了。
已经九点多了,赵静还没有来,我有些着急了。会不会赵静老公回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要不就是粗心的赵静不小心说漏了馅儿?我暗自琢磨着,信步走到了赵静所在的五室。
“这刚上班不干活就串门儿来了?你们看啊,这头一次来晚了,关心的人就坐不住了。”五室的刘娟迎头就笑着向我来了这么几句。
“你这都说的什么啊?刘娟,这大早晨的就拿我练嘴儿。”我走进屋里,余光扫了一眼赵静办公桌边无人坐的椅子。看起来我和赵静的隐秘关系已经让刘娟这个“刺儿头”察觉了,以后可更得小心了。心里想着,我不动声色地走到孙大姐桌子前。“我想孙大姐了,就不许早上来看看孙大姐,给孙大姐嘘寒问暖一番吗?”
“哦,是想孙大姐了?”孙大姐端起用了十几年的印着天津红旗搪瓷厂字样的大茶缸子喝了一口茶,慢条似理地说:“你孙大姐十多年没听人和我说这好听的了,我要会打网球就真信你的话了。”
大伙儿嘻笑声中,刘娟又来了一句:“昨天下午是比翼双飞,联袂消失啊,怎么这今天就孤独一枝了?”
“孙大姐不会网球,你刘娟可会啊?”我冲刘娟说道:“你就不会飞我这孤独一枝上来,咱俩也联袂一下?”说着,我就往外溜去。
“我这只会直来直去的怎么攀得上你那高枝儿?”刘娟嘴是从不饶人,这也是话茬跟不上劲的赵静和她不合的原因:“哪儿像人家啊,又小斜线,又绝角抽杀,又假动作的,玩儿得那么花哨。”
我刚要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正看见赵静托着一盆绿色的植物急急忙忙地从楼道那边走过来。看见我,赵静做了一个别出声的手势,脚下不停,从五室门外疾步而过,旋风一般进了我的办公室。我回头看看楼道里没人,就也急忙随赵静进了我的办公室。
赵静拿的那盆绿色的植物是一盆花儿。她把花儿放在我办公桌旁的窗台上,见我跟了进来,同室的那两个同事又没在屋里,就上前一下子扑到我怀里,亲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赶紧告诉她小心点儿,以后千万别在机关里让人看出来我俩的关系。然后我又问她怎么迟到了,昨天她老公回家后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我老公根本不在乎我。”赵静说道:“哥,你昨天从我家一走,我心那个空啊,没着没落的。晚上睡不着觉我就想,明天是你生日,给你送个什么礼物呢?这不今天我一大早就去了西开教堂后面的西宁道上的农贸市场,转了半天,就买了这盆花儿。”
我问这是什么花儿啊,再说你怎么想起给我送花儿了,咱俩还来这套虚的玩艺儿。
“卖花儿的告诉我这花儿叫青香木,香气还能驱蚊子,一年四季都绿。”说着,赵静靠近了我一步:“我想昨天咱俩有了那事儿,我们就算有了未来的约定了。这花儿放你这里其实就是咱俩感情的一个见证。咱俩也不要那大红大紫,今天开明天败的漂亮花儿,咱俩就用这四季常青的青香木代表咱俩的感情永远不变。”说着说着,赵静竟动了感情,掉了眼泪。连带着我也感动,感伤的落了泪......
我沉浸在回忆之中,一抬头,才发现那轮远天的夕阳已经沉了下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辉。远处的景物已模糊不清,四周也暗了下来。夜,就快要降临了。
我踱回到客厅中间的沙发前,正要坐下,却忽然想起小唐临走时告诉我她有一个笔记本要让我看的事情了。就走到小唐说的迎门的柜橱前,依次拉开柜橱的四个抽屉查看,在最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我看到了一个粉色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