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哥嫂以前说的都是对的,可自己一点儿没听进去。一直以为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儿被自己娶到了,可其实自己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
妈妈想唠叨,“早点听我们的话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可她看看儿子沮丧的样子,张张口不忍说他了。
孟迪想起刚到美国时小伟手捧鲜花等待她的喜悦神情,一行清泪滴落在她手上。她张开紧握的双手,手心里是小伟送她的婚戒。
想起回国后将面对父母亲不通人情的无尽指责和埋怨,孟迪浑身透过一阵凉意,一直凉到心里。在马上要登机的那一刻,她最终选择了留下。
小伟的一个朋友惊讶地告诉他,他和别人结伴去红灯区看热闹,看到一个长相酷似孟迪的女孩,因为妆化得太浓,他们不确定是否真的是她。小伟听了只是轻蔑一笑,仿佛别人讲述的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一个普通的、低贱的妓女而已。
再后来,有人又在商场碰到过孟迪,她挽着一个白人老头儿的胳膊。小伟听了一点不奇怪,他早看透了孟迪,她为了目的会不惜一切代价。
那么美的一朵花,自己一直捧在手心悉心呵护,可她自己不知珍惜,反而四处飘零、任人蹂躏。小伟时不时地还会为孟迪痛彻心扉。
大伟和程莉的绿卡申请批准了。在踏上美国的土地9年之后,大伟终于实现了“五子登科”。
他们拿到那张小小的绿卡时,并不像以前想象的那么激动。好像一样个东西,不管它多么神秘多么珍贵,可是如果让人等待太久的话,最后得到时也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魅力。
大伟和程莉拿着各自的绿卡,淡淡地相视一笑。
大伟进了美国前三名的大制药厂的实验室,工资优厚。程莉在复习考试,准备考注册会计师。如果能拿到证书,她的职位和工资又会是另外一个档次。有了证书,也将有资格开自己的会计师事务所了。
他们又在看房子了。仍然在最好的学区,不过换到了新的住宅区,目标是70万左右的房子。
新的梦想在心里渐渐生根。程莉和大伟都不确定下一个梦想究竟会在哪里开花结果,不管怎样,他们都有信心继续携手从容面对。
两个可爱的孩子在爸爸妈妈面前活蹦乱跳,程莉和大伟不由笑了。儿子已经快5岁,女儿也两岁了,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
“林丹?”程莉突然认出那个孕妇。
林丹扭头看到了程莉和大伟,“哎呀,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你怀孕了?”程莉问她。
“嗯,”林丹点点头,一脸的幸福,“是双胞胎。”
她指着身边的美国人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先生,Michael。”
林丹的先生很礼貌地跟大伟和程莉握了手,“你们好。”
“你先生会说中文?”程莉和大伟都很意外。
“对,我在中国工作过6年,在上海领馆。”林丹的先生笑着自己回答。
程莉和大伟恍然大悟。程莉问林丹,“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没通知我们呢?”
林丹微微一笑,望着丈夫,“我们俩都是二婚,就办了一个很简单的仪式,没有请任何朋友。”
很早以前听过这样的话,美国是孩子们的天堂,年轻人的战场,老年人的坟墓。程莉觉得这话在今天已经不太准确了。同样是年轻人,美国可以是战场,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坟墓。
程莉想,每个人,不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或是世界上其它地方,都有一个梦想。只要这个梦想是正确的,只要执着地去追求它,不管它再遥远,总有一天会实现。
小伟还一道寄来自己和新女友的照片。照片里,久违的灿烂笑容重现在小伟脸上。他身边的那个女孩,清新又自然。
程莉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纸条,
“亲爱的老婆,今天是你到美国10周年纪念日。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为我生儿育女,跟我一起分享和分担。送你一件礼物,其实这个礼物10几年前就该送你了。我爱你,一生一世!”
程莉泪流满面地打开旁边一个黑丝绒的小盒子。
盒子里面,一枚钻戒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