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妖的父母已经给顺利绑架到身边了,家里各路亲戚主要的都遍布全球了,北京如今日新月异,妖回去连路都不认识,车都不敢开了,还有什么想头呢!
可是秋风一起就好像又看见自己爬山去采红叶,酸枣树的枝条划在腿上,阳光照不到的山坳里萧瑟的叶子随着风飞作一只只螺旋;又爬上了宿舍楼的顶看见西山的金色边缘和青色暗影。
可是天一热起来就好像又在深夜里走过宽阔明亮的长安街:路灯透过繁密的树叶绿绿地洒下来,没有人会打扰沉思,也没有更安全的所在了,此中的幽静叫人恨不得就这样走一辈子。
圣诞节来了,在南半球的酷暑里总隐约听见磨冰刀的小贩叫卖特长的鞋带,就有凉的空气拂过来把脸吹得紧绷绷的,然而通红。恍惚间就想去车库里找心爱的冰鞋,虽然已经说服自己好多次,那个东西并没有跟我来。
天寒地冻的时候如果长时间在户外行走,常以为目的地还是劳动人民文化宫,手指头僵硬了,然而不想戴手套,那还哪能翻书啊?总想着那谁谁淘到了朦胧诗选,我怎么没看见啊?再找找,再找找!
北京是个不舒服的城市。还有什么想头呢?倒也确实没什么!
细一想,原来这想的不见得是地方,不见得是时光,却是那时在家乡的自己。岁月无情,青春不再虽然是再真实不过的了,这人的心里到底还存着对过去的留恋。就让一股妖气不时悄悄回乡游荡吧,留下人的躯壳在现实里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