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我嘴里一口豆浆喷了出来,溅在桌上,“你说--- 什么?”
“我说,老爸在外面--有--女--人--了。”说第二遍的时候,姐姐的口气沉着下来。
我费了好一会儿才完全过来,“你,你是说-----”
姐姐使劲地点点头,“对,外遇,出轨,二奶,不忠,第二春……”
“和,和谁?”
姐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来,“你自己看吧,注意这些录像的日期。”
姐姐的手机里有七八段录像,我一段段看过来,只觉得心像坐了下沉的电梯,一段一段朝下滑,滑过一段,钝钝地锉一下,先是木木的发痛,随后渐渐地开始麻木。
我的脑子像被泡进了开水,久久不能思考,窗外远处初生的太阳慢慢开始照得我眼睛发痛。
“你说那两个人是不是很奇怪,怎么连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都不懂?”姐姐的声音微微颤抖,像刀片一样划破我们之间的空气。
“本来今天是那个女人要去北京出差的,我已经下了决心,等会一到公司就让她走人,”姐姐赌气般地喝下一大口豆浆,“当初是看她可怜给她这个工作,没想到烧香引出鬼来…要不是上次Karen去乌镇玩正好看到那对狗男…看到他们,我连想也不会往那个方面想的!”Karen是她的闺秘,来过我家几次,见过老爸也见过老妈。
“嘿,你怎么看个没完没了啊?”姐姐有些不耐烦地问,我依然盯着老爸和小阿姨,看着他们一同钻进出租车的背影,这个时候,一滴殷红的血掉在了屏幕上。
姐姐直接去上班了,我捂着鼻子敲开木鱼的家门。一大早,他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眼睛里竟然也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没有好睡,但神态显得很兴奋。
“你,怎,怎么了?”
我摇摇头。
“又流鼻,鼻血了?”木鱼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手绢递给我。他是那种现在少见的,口袋里随时还装着手绢的人,而且还会自己洗了手绢贴在浴室的瓷砖上。这个细节让他有时候显得很绅士,有时候显得很小孩。
“来,尝尝我做的蛋糕!”
他不由分说,把我拉进那个巨大的厨房,里面弥漫着蛋糕的芳香。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是我最新做的------”他戴上一个硕大的手套从烤箱里拖出一个盘子,上面盛着一个…….一个黑色的多边体,总体应该是梯形的,可是左冲右突地中间耸立着几个棱角。
木鱼轻轻地叹了口气,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情绪,“尝尝味道!”
味道果然不错,咬开外面那层不太美观的巧克力包皮,里面的蛋糕鲜嫩润滑,入口即化,吃到中心,一股扑鼻的果香。
“这么做的?”
“用草莓,红莓和奇异果掺,掺在一起。”
几大口蛋糕下肚,我终于理清头绪,把姐姐告诉我的事情告诉了木鱼。
木鱼认真地听着,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没说什么,走到客厅里,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装着金黄色液体的酒瓶。
“你也许需要这个。”
我摇摇头。
“Trust me,”他又咬一口蛋糕,“我是过来人。”
木鱼告诉我,他老爸第一次有外遇的时候,他家还不是很有钱,他一个人跑到外面的小饭店里喝掉了两大瓶洋河大曲,醉倒在垃圾桶边被民警送回家来。
“当时我爸发,发,发誓说他再也不会找女,女人,可是你看,看,看现在。”
“你难过吗?”
他没说话。
我打开那瓶威士忌金碧辉煌的盖子,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铺面而来,我很想学电视里人物的做派一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到底还是放下了。
“我觉得,你,你,你应该分,分析一下你爸,爸,的心,心态。”木鱼提醒我。木鱼认为他的爸爸是因为年轻时在感情上饥荒闹得太久所以需要补偿才四处找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