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玲玲: 梦幻河南 -- 那些河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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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在国内单独旅行了几次,胆子大了些。因此,今年九月的河南之行,没有通过旅行社,而是自己去“闯”的。这一闯,就闯出些个故事来。

去之前以为准备充分了,可到了河南后,正好赶上了几天闷热难耐的“桑拿”天,加上长途旅行奔波,脑子里原先的那点章法一下子全被蒸发掉了,只勉强剩下些招架之功。想感受的那些河南“文化”的玩意儿好象只是在梦境里光顾了一回,全无真切的记忆。每次的回想,总是闷热和尘土飞扬搅和在一起的混乱影像。到是这一路遇见的几个河南人和他们的故事,给我留下清晰印象。

(一)洛阳大巴,NY帽子

 我出门,太阳镜和棒球帽是必带的。无论日晒风吹,环境恶劣,只要躲进我这阴凉小世界,我总能找到些踏实和清爽。可这次出门时,偏偏把帽子忘记了。在纽约换飞机时,临时在机场买了一顶。

 从北京去河南的头一站是洛阳。在洛阳的头一个目标就是小浪底。当我找到了洛阳火车站旁边的长途汽车站,坐上了去小浪底的大巴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说是旅游车,但真正去小浪底游览的没两个人。一路上,汽车见人就停,随喊随停,有时村头停了,村尾又停。无论是乘客还是司机售票员,都见怪不怪,很有耐心。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咣咣噹噹,车里车外都热的要命。我有些烦躁,拿着NY帽子不停地扇。下车后,忙着买票,找路,看风景。等我感到头顶上若隐若现的太阳那巨大的能量时,才发现我的NY帽子落在大巴车上了。那天在小浪底大坝下和库区,我少说走了三个小时,又闷又热又晒,体力被蒸发大半。我十分想念我那刚刚相逢就永别了的帽子。

 回程坐的是同一个公司的大巴。我坐在司机后面,偶尔同售票员和司机聊上几句。我想起了我的帽子,就说,我早上把帽子丢在你们的一辆车上了。售票员问是哪辆车,可我说不清。因为没有想帽子还有找回来的可能性,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突然,我想起上午上车后,我在车内好象拍了一张照片,也许那照片可以给我点线索。赶紧打开相机,找到了到河南后拍的第一张照片,正是从我坐的位置往车的前面照的。里面有司机的半边脸,车门口的女人应该是早上那个售票员。我把相机递给售票员看。只看了一眼,她就对司机说,“八号车……”,话音还没落,司机突然哇哇地猛按起喇叭来,然后一个急刹车,大巴就嘎吱停在了公路中间。我还没回过神来,司机就回头对我说,你问问,他们有没有检到你的帽子!我这才看到公路上并排停了另一辆大巴,再一看,司机正是我早上坐的那辆车的!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伸出头去,扯着脖子大声问,“你们上午有没有找到一顶帽子呀?”那边司机反应了一秒钟,然后在下一秒钟就从窗子里给我递了过来我那亲切凉爽的NY帽子!在我“谢谢”的声音还没有传过去时,两辆车就已经同时开动了。

 我含在嘴里的一堆“谢谢”就都献给了这个车的司机和售票员。他们都很自然,没觉得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已经都过去了。到是乘客里有人问,那帽子哪儿买的?地道的河南腔。我说纽约。又问,多少钱买的?因为个帽子兴了师动了众,让大家跟着摇来晃去,我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问,我就如实回答:“二十美金”。不知道这回答是否符合民意。“一百多块钱儿!”马上有聪明人帮了忙。然后,有人感叹,“一百多买个帽子”。我没敢再说话。在河南几天我注意观察了一下,河南人基本没有戴棒球帽的。

 之前总有人提醒我,去河南,小心受骗上当。可到河南的这头一回合,就扰乱了我对河南人看法的形成。他们爽直,单纯,不啰嗦。回来后,每次看到这个NY帽子,总觉得是个HN帽子。

 () 蹦蹦车,星级酒店

 从洛阳乘火车到郑州是傍晚。车站外的广场上人挤人。拉着小箱子出来找出租车,挤了一圈没看到,一不小心就走出了车站广场。这一出来就麻烦了。周围出租车少,而且都不停。好容易看到一辆停下来,我赶紧过去拽住司机,还没等我说完要去哪里,司机就说不认识,开车就跑了。我意识到,一般火车站周围,出租车是不能随便停的。我绕来绕去,身心疲惫。其实周围有很多开小摩托车的,三个小轱轳,后面一个小斗,横着一条板子当座位。河南人叫蹦蹦车。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来问要不要车。我一概说不要。转着走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黑瘦的中年女人一直跟着我,不停问我要不要车。我实在是太累了,回过头来,问她,去某某酒店认识吗?她说认识。我说多少钱?她犹豫了一下,说,15块。我看着那单薄简陋的小蹦蹦车,说,安全吗?她说,安全着呢!我实在是已经累得不想再说话了。管它三七几十几,就是它了!我爬上了车,背对着开车女人,坐在那块板子上,双手紧紧抓住两边的车帮子。

 刚走了没多远,女人突然问我,那酒店在哪儿嘞?原来她根本不认识!我只好拿出酒店的地址,上面多亏有老公给我画的简图,注明酒店在纬三路和经六路口。我告诉了她,她好象一下子明白了,车子开得快了些。然后我发现我们总在黑黢黢的小街小巷里钻,路况很不明了,就问她为什么。她说了些话,可我们背对背,车子噪音又挺大,我没听太清楚,大概意思是,她这种生意是不允许的,警察看见是要罚款的。得了,随便她怎么走吧。把她抓着了,我也麻烦不是。

 后来车子上了城里的大马路,好象是在一片横七竖八的立交桥下面,汽车自行车行人全都碴成一锅粥。别的车都走不动,我们的蹦蹦车左躲右闪,横行逆行,畅通无阻,而且还时不时对别人摁个小喇叭什么的。我小小得意了一下。然而,我基本是个晕车的人。火车汽车都不能反着坐。现在反坐在这个摇摇晃晃的小摩托上,旁边无论高楼大厦霓虹闪烁,还是低屋破棚杂货小摊,都是反着进入我的视线,加上我旅途劳累时差混乱,我的头晕中又搀杂了一团梦幻般的糊涂。我随着小车晃荡着,差不多忘记了我这是在哪里,要去干什么。我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这个素不相识的河南女人。

 当我梦幻似的晕眩发展到了极致的一霎那,车子噶吱一声停下了。我一回头,在灯火辉煌中,正是那救命的酒店。我刚想问女人为什么不把我送到门口,话还没出口,就咽回去了。别说她敢不敢开上那个气派高大的半圆形车道,我自己也实在不好意思让她把我直接送到门口。反着坐在个破摩的的破板子上,直接杀到五星级酒店门口,人家服务生想上来帮你开车门都找不到门把手。

 跳下车,我对开车女人说,多少钱来着?她嘟嘟囔囔地说,这么远应该是20块,怕你不愿意坐我的车,才说的15块……我看着眼前这个黑瘦的女人,才发现她还很矮小。她拉着我,这一路冲锋陷阵,左突右闯,不畏艰险,还要冒着被抓被罚的危险,跑了大半个小时,现在只敢要15块钱。我心里一阵酸楚。她和我年龄应该差不太多,也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这么晚了还不能回家,为了这么点钱在外面拼命。我拿出30块钱,塞给她,说不用找了,然后拉上我的箱子向酒店走去。身后传来那女人感激的声音,谢谢,大姐,谢谢…… 我已无力再回头了。 

(三)卖地图的老太太

 在开封火车站,因火车的时间还早,就在车站外面的广场上找个地方坐了下来。以前总纳闷为什么老有那么多人在车站广场上坐着,甚至躺着。这些人为什么不到时候再来呢?现在出门靠自己了,才终于明白了。

 刚坐下来,发现我旁边有个脸膛黑红,头发雪白的老太太在叫卖开封地图。她坐在个小马扎上,手里握着十几份对叠着的地图,叫卖的声音不疾不徐,不高不低。周围不停有人走过,但对她都视若惘闻,看都不看她一眼。我便和老太太拉起了家常。老太太有七十多岁了。她一家四口,儿子,儿媳,孙子,和她。一家人都没有正式工作,儿子蹬个三轮(不知道是不是蹦蹦车),每月挣一点钱,然后就是他们每月每人领一百元的“低保”,全家人共四百块。老太太就出来卖个地图啥的,顺带拾个废品,挣几个钱。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挪到她边上,拿过两份地图,开始帮她叫卖起来,而且是地道河南腔。开始,我是纯好奇,声音挺大,尾音拉得也挺长:“地图(音:递兔),开封地图!”路过的人本来行色匆匆,突然一个大嗓门,他们好奇地向我们看来。看到两个不太搭对的人在一起卖地图,虽然不想买,但也会多扫一眼。十几分钟过去了,虽然我的叫卖声引来了不少目光,但没有人停下来买。我还和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打招呼,问他们要不要买地图。他们客气地笑着说,要离开了,下次吧!

 等我手里的地图让我捏得发软了的时候,我的好奇没有了。我开始有些着急,进而有些沮丧。两块钱一张地图,卖一张就赚“两三毛钱”,可在二十多分钟里,我没有卖出去一份。我叫卖的声音开始有点不耐烦,甚至有点气急败坏。我问老太太,她一天能卖出去多少份,她说三四份吧。都不用算,她一天最多挣一块钱左右。我一听,开始替她着急了。那你干嘛不卖点别的呢?比如象旁边卖冷饮的,看上去买卖不断。卖一瓶饮料怎么也比一份地图赚的多吧?老太太对我的建议不置可否,只是温和地笑着。我又建议,即使卖地图,也要在出站口卖,刚来的人总比要走的人希望大些吧。老太太说,那儿早有人儿了。我往出站口一望,好家伙,对着出站口一溜三四个老太太坐那,差不多把出站口堵上了!我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了。斗志丧失殆尽。

 然后就是我卖地图生涯的最后阶段的最后心情:极度无聊。这最后十来分钟里,我虽没有停止叫卖,但完全没有了底气,或是说是有气无力。做这种毫无成就感的工作,没有人在意你的存在,没有人在意你的心情,更没有人在意你的生活是否困难。太阳下辛苦一天,就赚一块钱!?我这一小时光买水就花了四块钱。我无法想象在太阳底下基本上毫无意义地枯坐一天的感受。只这一个小时就把我整得心情沮丧到无法自拔。

 离火车开车还有一阵,我可以说是溃败而逃。我掏出几块钱给老太太,说我买一份地图吧,然后把钱和手里的地图塞给老太太,逃跑了。 

(四)候车室清洁员

 逃离了卖地图的老太太,我来到了候车室。虽然明令“严禁吸烟”,但候车室里烟雾弥漫。我在靠门口处看到一个小木椅子,就坐下了。一会儿,看到一位身穿工作服的清洁女工向这边走来,我这才注意到我是坐在清洁工具储藏室门口了。她进去放好她刚用过的工具,然后出来盯着我坐的小板凳。我意识到我占了人家休息的地盘。我一屁股就坐到了旁边的地上,把位置还给女工。她一看,就说“你坐着吧”,回身又找出一个垫子,然后坐在我旁边,一边还擦着汗。我自然就和她说上话啦。

 女人很瘦,是的,也很瘦。看上去相当疲惫和憔悴。她今年49岁。她一周工作七天,每次八个小时。月薪550元。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福利。她老公和他做同样的工作,拿同样多的钱。他们原来在国营收割机厂工作,后来下了岗。下岗时没有得到分文补偿。这个情况我同她核实确认了一次,下岗时,他们没有从原单位得到任何补偿。工作没了,拍拍屁股走人完事。他们的儿子二十多岁了,也在打工。我不无担忧的问他们日子过得怎么样,她说,“咳,穷日子穷过呗。”“和有钱的比,那还不得气死呀?”她说,比起小时候吃“玉米卷子”,现在吃白米白面,不错了。她说得很平静。听的人没有她那么平静。

 一个那么大的候车大厅,就两个人打扫。虽然四周都摆放了垃圾筒,但99%的人是不用的。几百号人,随便一扔那就是扫不完的东西,劳动量相当大。而且,女工说,站长可能随时会来检查,发现不干净,就会罚清洁员的工资。三十,五十,站长说了算。想想女工两口子一共才挣一千块多点一个月,他们当然怕被罚钱了。后来,我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后把憋着的气喘匀实了,然后问她是否也负责那里,她说是。实话说,厕所里该擦该扫的地方都做到了。但是,茅坑是贯穿整个厕所的一条长沟,很有些缺水缺氧的意思。女工说,她管不了厕所冲水的事。那里每半个小时自动冲一次水。什么?半小时?!我再次窒息。

 十几分钟后,女工起身,又要去打扫那早已垃圾点点的大厅。看她疲惫的样子,我说,要不我帮你扫一圈,你再歇会儿?市场营销我不行,出把子力气还是有的。她说,谢谢了,那怎么行呢。上火车前,我过去同她说再见,然后踏上我的下一段旅程。那女工也要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上不停地向前走。 

(五)开封的哥,美国姐姐

 在开封,还是想去黄河景区看看。天热得不得了,不敢再咣噹着公车去了,就打了个车。的哥很健谈,知道了我从美国回来,他就开始给我讲述他姐姐和姐夫的故事。

 姐姐两口子原来在开封时,一个是会计,一个是司机,两人月收两千来块钱。后来,两人先后下岗,生活没有了着落。之后,姐姐和姐夫想办法去了美国,但他们的儿子还留在国内。他们具体怎么去的我没听太明白,因为口音太重。开始我听的是跟旅游团去的,后来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他说他姐姐两口子去了美国,然后留了下来,一共花了三十多万人民币。我确认了这个数字后,我问是“黑”下来了吗?他说是。我因此认定他们是“偷渡”去的。我问这么多钱哪里来的呢?的哥说,东拼西凑,到处借呗。他说,现在姐姐两口子在纽约,都在餐馆打工,一个月能赚4000多美金。的哥说,他们一年挣的钱就能还上那三十万了。口气里满是信心。他说,姐姐两口子正在办绿卡,要花8000多美金。我听明白了。

 原来听说很多偷渡的事,都没太往心里去,总觉得这些人干什么要冒那么大险跑出来,然后吃那么大苦打黑工,担惊受怕,任人摆布,图什么呢?留在家乡再苦也是家呀!现在我知道,两个成年人,带着个上高中的孩子,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他们的生活在中国,在河南,在开封有多么难。几次国内旅行下来,我看到了很多普通人,就是有个工作,他们的日子也过得很艰难。这次在河南碰到的这些人,让我有了更具体的感知。假如他们在家乡看不到希望,得不到帮助,当他们听说外面有那么一个地方,他们只要肯下力气就能过上好日子,挣大钱,为生活所迫,他们中会有胆子大些的敢于到外面的世界拼一下,闯一闯。他们没有太多可以失去的。

 现在这位姐姐的梦想好象就要实现了。他们现在一个月挣的钱,比他们原来几年挣的都多。我只盼他们能早日和自己的孩子团聚,无论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我希望他们在纽约能从别人阴冷的地下室里早日搬出来,住上干净向阳的房子,堂堂正正地工作,有尊严地生活。

 同这些在开封和其它地方为生活苦苦挣扎,甚至挺而走险的人们比,我觉得自己很幸运。我知足。

2009年11月

carjack 发表评论于
很感人。你很善良。喜欢你的文章
含嫣 发表评论于
读了心痛。国内底层的百姓日子真不好过呢。

而小奸小诈的行为,也是生活所迫吧?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玲玲好文,让我们读到了繁荣背后的辛酸事。
老秃笔 发表评论于
玲玲同学一直到处乱跑。我回去就没有心情到处跑。又不是必须体验生活,干吗非要去那个地方“体验生活‘呢 ?别说郑州了,北京山区,你去跑跑,照样有贫困儿童,妇女。谢谢在万维赏光啊。
若敏思文 发表评论于
玲玲的文章潇洒,干练,也令人深思。羡慕玲玲走完了西部又去了中部。很多小人物,依然拥有善良的心。谢谢分享!
鹤鸣飞瀑 发表评论于
很想像玲玲那样做个驴友!先周游中国,再周游世界!
鹤鸣飞瀑 发表评论于
没混进革命队伍之前就在华夏文摘里拜读了玲玲很多大作,这篇文章也在华夏文摘里拜读过了。玲玲的文笔很好,文风我也喜欢,发觉很多理念相近,容易产生共鸣。中国的贫富差距太大,有钱的少数人真有钱,没钱的老百姓日子真艰辛。
老家在郑州,玲玲住的那个酒店离我家就挺近的。火车站广场有个专门等出租车的地方,排很长的队,但速度不慢,出了火车站广场的出租要么有人了,要么就是要歇班不愿意拉人。
鲍鸣兄说得很对,河南是中国的微缩版,鲍鸣兄讲河南人有点狡诈,不讲信用,还不太讲卫生的评论。 听着就像美国人说我们中国人狡诈,不讲信用,还不太讲卫生一样。有点客观依据,但听起来不舒服,打击面太宽,其实河南人大多很厚道的。中国各种各样的歧视非常严重,并且都是明目张胆的:地域岐视,城乡岐视,性别岐视,年龄岐视,等等。美国当然也有岐视,比起中国要好地多,也大都是隐形的,不然就会惹麻烦,甚至吃官司。美国哈佛大学的前校长劳伦斯·萨默斯就因提出“女生在高科技领域先天差于男生”而引起掀然大波。
ilovefriday 发表评论于
什么都不用说了,就一句话---非常欣赏你!
toTheSun 发表评论于
很有同情心。老百姓日子不容易。
婉妮 发表评论于
玲玲关注、体味下层百姓的生活状况,有着一颗善良之心,忧民之心。在中国,很多人好大喜功,可底层老百姓的生活仍很苦。贫富差别太大了,社会问题还很多。很多人大概连基本温饱都很难保证。
戈壁红柳 发表评论于
写得真好,国内底层百姓的生活跃然纸上,感慨!
语言生动幽默,虽是日常小事,引人入胜。
独特的游记,客观的视角,一个需要关注的世界。
玲玲,可否再讲讲举世闻名的小浪底水利枢纽,那是我很向往却一直未去过的地方。
沧海桑田平常心 发表评论于
家在洛阳,名叫玲玲,这个文章太让我感动了。缘分。
洛阳的云台山太美了,下次去看看吧。民俗博物馆也很有意思的。只可惜九朝古都居然没留下一段老城墙。
河南没有全国重点大学,出色的孩子考到外地就再也没机会回到家乡,也是人才外流,外省,外国,所以给人的印象落后吧。河南人大多很厚道的。像你这样心地善良的人才能观查的这样客观。

黑牡丹花 发表评论于
在华夏文摘上读过此篇佳文,再读还是喜欢!
今朝酒 发表评论于
朴实无华的语言更感人。写得好。
韩玲玲 发表评论于
今晨新闻中听到,中国亿万富翁的人数居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可以想象这“富”是基于什么样的“穷”之上的。叹。
谢诸位阅读并评论。
土豆沙拉 发表评论于
玲玲,我一直非常羡慕你的洒脱,看你去亲近黄河,看你去访问西域,这次又看到了你到河南。读后,很感动,从平常的小事中提升出了精华,也看到了一个客观,善良,思考和感恩的你。

再说一次,很感动。
鲍鸣 发表评论于
河南是一个中国的微缩版,她人口最多,历史最久;河南人包容了中国人的种种特点 - 勤劳节俭,待客热情;缺点是有点狡诈,不讲信用,还不太讲卫生。所以说,河南人很中国,他们最喜欢讲的,就是“中”!

顺便透漏,我有1/2河南血统,母亲是河南人。
yanmama 发表评论于
玲玲,我虽然没有在河南住过,但籍贯是河南。我儿子的爸爸也是河南人,我至今不能忘记他爷爷奶奶对我的宠爱。我接触过的河南人虽贫穷但很仗义。而且具有非凡的幽默感。记得我第一次回儿子爸爸家的时候,邻居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老老实实说"昨天".人家大笑“坐天?你还坐地徕!” 看我满脸通红不知所措,她搂着我说,我们河南人说 “夜隔”。。。好玩吧?

读到女人拉你到宾馆那一段眼泪都下来了。

我去年回国讲学,学校拉我们去河南龙门。在龙门跟前吃饭,价钱之便宜数量之大让陪同的司机和研究生都惊叹不已。有个老太太跟着我们走了一路,后来才发现是等我们手中的瓶子!当然赶快把水倒掉,瓶子都给了她。另外安排小通勤车的人看到我们这一伙有洋人,排队到跟前时,专门把我们安排在一个车上。考虑非常周到。

前几年,不知为什么“河南人“在中国是个贬义词。中国人地域岐视有悠久历史,但不知那时为什么要枪口专对贫穷耿直的河南人。

伍加 发表评论于
“跑了大半个小时,现在只敢要15块钱。我心里一阵酸楚。”读到这里,我的鼻子也有点酸。
“偷渡的事”, 我想可以很好地挖掘一下,写出有份量的作品。

可能是两个小笔误:
“到是这一路遇见的几个河南人”— 倒是
“那天在小浪底大霸下和库区” -- 坝下
jun100 发表评论于
感动。
天使的声音 发表评论于
你的故事很感人。谢谢!
秦垣川 发表评论于
这样的“real world stories”真是太感人了,太有说服力了。共产党的干部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呢?
西虹雨歇 发表评论于
看了玲玲的这篇文章,心里堵堵的。常羡慕国内的朋友的意气风发,却不见这些 “为生活苦苦挣扎”人们的艰辛。换个视角看国人的生活,繁华背后的故事,冷暖自知。
岑岚 发表评论于
玲玲旅游不仅看景也看人。观察仔细,描摹生动,特别是对普通劳动人民的记叙,怀着一颗关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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