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儿子之后,我心底里就一直期盼着一个女儿。每次去给儿子买衣服,总要到女孩服装那块儿摸一摸,那些红红粉粉式样各异的小衣服,常常让我流连忘返。
最搞笑的事就这样发生了。有一次,我的眼球又被一条水粉色的小裤子吸引了,那裤子的两只裤脚上还有缝绣上的小鸭子,特别逗人喜爱。我给儿子比了比,正合适,毫不犹豫就买下了。没过几天,带着儿子去参加一个party,就给他穿上了这条新裤子,那会儿他也就是半岁吧。一位美国老太太走过来,冲着我说:“瞧这girl 真可爱,她几个月了?”我这边心里开始狐疑:嗨,谁是girl啊?我们明明是boy 吗!我这样想着,就纠正她说:“我儿子快六个月了。”“哦……,对不起”,那老太太边说边指着儿子穿的那条粉裤子。啊哈,难怪呢,全是这粉裤子惹的。敢情这美国服装对性别区分得这么严格,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回到家,我赶快给他脱下了那条粉裤子,收藏起来。心说:等着留给你妹妹穿吧。
是上帝的赐福吧,这个妹妹还真给我等来了。记得医生给我打电话,问我想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时,我正在一家琴店给儿子挑钢琴。我当然是太想知道了,她那边话音还未落,我就高兴得一屁股坐在一条琴凳上,那天的心情真爽!这回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去买小女孩的衣服了,女儿还没出生,迎接她的五颜六色的漂亮衣服,已经挂了一大排了。这下我是过足了买衣服瘾了,呵呵。
说句实话,打女儿出生那天起,我就做好了吃苦熬夜的准备,因为儿子就是这么过来的。可哪知道,这些准备都没派上用场。不到六个月,女儿就能睡整觉了。我妈高兴地说:“还是你闺女知道疼你,她睡得香,你也就不用熬夜了。”谁说不是呢,这贴身小棉袄真会体贴人。我忍不住把女儿抱起来,亲亲她那粉嫩嫩的小脸儿。
说起女儿的乖,可真的是表现在方方面面。就说这学说话学走路,没费吹灰之力,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完成了。她刚满周岁,就急着想自己走。那就试试吧。我把她放在地毯上,她站定了,瞅瞅四周,慢慢地把两只小手举过头顶,一步一步地向前迈去,挺稳当,既不左摇右晃,也不慌慌张张。嘿,小丫头,还蛮有信心的样子。就这样,没用几天,她的手从头顶移到了两侧,象个平衡木,最后放到了胸前。成功了,我的乖乖女会走路了!
女儿三岁该上学了。第一次带她进学堂,是一家私立学校。我真有点担心,那可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人和保姆,独自一人在外面呆一整天,小家伙行吗?我在心里打鼓。
那天女儿穿着新买的校服,背着个大书包,一路上小嘴巴巴地说个不停,可能是太兴奋了。到了教室,她的老师,一位和蔼可亲的美国老太太走过来,张开双臂,要给她一个大拥抱,哎哟,我好紧张,生怕小女没见过这阵势,转身就跑。我这乖乖女还真勇敢,迎着老师的拥抱,还和老师贴了贴脸。接下来老师把她安排在她的座位上,发给了她一盒画笔,我再看我那乖乖女,一张粉红的小脸已经变成了煞白,一定是紧张的。我冲她摆摆手,赶紧抽身走了,老师也示意我快些离开。我要是再不走,小女说不定就要哭了。
晚上,我故意提前一点去接她。一见到老师,她就赞不绝口,你的女儿简直是太乖了。我告诉她女儿可不会讲英语啊,交流有没有困难呵?老师直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猜怎么着,她和我讲中文。”“啊?。。。那您听的懂吗?”老师笑呵呵地说:“我懂,从她的手势和表情。没问题的。”听了老师的话,我还是将信将疑,心里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真该在家教会她几句英语口语,应景也行啊。有好几次,女儿和老师小朋友们讲中文,还真给我撞到了。在操场上,只见女儿大喊着,“嗨,我来了!”,然后兴冲冲地爬上滑梯,一溜烟地冲下来。看她那小小的样子,一点没有因为语言不通而带来的窘迫。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这乖乖女很快就学会了讲英语,而且话极多,就差不是话匣子了。
我家的乖乖女,她人虽不大,可也有句座右铭,凡事她都会说上这样一句:“I can do it ALL by myself ”,而且说这话的时候,把个ALL 挑得高高的,一副信心十足的劲头,令你不得不让她去试一下。
乖乖女很勇敢,打针吃药也不惧。每当感冒需要服泰乐时,她从不打梗,总是欢欢喜喜地一饮而进,摸摸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比哥哥不知要痛快多少倍。我心想,乖乖女大概是把药当成果汁喝了。
前两天刚刚带她去看牙医,有一颗虫牙需要补,医生担心她太小,局部麻怕是不顶用。可出乎他的意料,全程下来,小女一声没吭,更别说哭了。医生高兴,还多奖励了她一个小礼物。
回到家,我端着她的小脸问:“宝贝儿,疼不疼啊?”她使劲点点头。
“那你怎么没哭呢?”
“I was about to cry, but I feel your hands on my little legs.”乖乖女的眼圈开始泛红。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好乖乖,快哭一声吧,妈妈都想哭了。”
家有乖乖女,真好!
2010 年 3 月 19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