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亮儿大学申请结果已经全部揭晓，五家UC全部录取，其中有四家给了Regents Scholarship. 包括了UC Santa Barbara, UC Davis,UC San Diego, UCLA, 只有 Berkeley 给了尚待 interview 的Alumni Scholarship. 六家私立学校竞争激烈，当时过于乐观，集中申请排名靠前的学校，最终尝到苦果，只拿到 Rice 与 Dartmouth 的 waiting list. Harvard, Princeton, Stanford, CalTech 四家惨遭滑铁庐的待遇。 今年Rice特别严苛，将近13000位申请者，只收940个学生，录取率只有8%左右，几乎是往年一半的机率，差点撕碎我与亮儿的心。Dartmouth的waiting list对于天生天养上公立学校的孩子而言，能在藤校边缘凑凑热闹就很知足了。结果出炉后，就面临选择问题。老公一直希望亮儿进入医学院就读， 我不太赞同。一来医科是十年树木的大计，辛苦难免，结局是否如初始预期很难说。如果半途而废也许真要后悔莫及，我宁可孩子健健康康轻轻松松循序渐进，想念什么科系就念什么科系，而非一条路盲目埋头前行。如果选择UCLA，亮儿真想念医科，自己可以用功些，也许有机会进入UCLA的医学院。如果不想念医科，也可以转商科，进入UCLA商学院。 以目前硅谷的情况，我们真不希望他再进入工程学系。这样一来，也许选择 UCLA 会比 选择 UC Berkeley 来得合适。亮儿本身对于UCLA给他肯定的Regents Scholarship也在内心悄悄酝酿 preference. 亮儿上星期五开始放春假，老公二话不说，立马请了一天假，安排开车南下，来一趟校园之旅。星期五南下LA，中途遇到大塞车，五号公路上出车祸，一辆八人座的VAN翻覆，可能有人生命垂危，一架直升机就在公路上停着，四五辆警车维持秩序，我们经过时直升机正好起飞，就看到地上还有三个担架，担架上的人都被包裹固定好了。 这一塞车耽搁了不少时间，到达LA旅馆时天色都快暗了。 LA的驾驶者比起北加州凶猛，抢道换道都不打灯的， 右侧超车的情况也常发生，就甭提那个提心吊胆了。 UCLA的外围环境真像上海，SF, Las Vegas,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然而，校园内却是古典与现代的结合，平民与贵族的揉和，学术与艺术的整合，活动与运动的混合。亮儿一眼就看上这所学校，我却开始担心他在这样的环境里要堕落成乐不思蜀的刘阿斗。老公却一直力挺亮儿，搞得我感觉自己真是四面楚歌。我还挂心亮儿入学后学校的住宿与一日三餐问题，为此，我们特意抓问了一位在校生，确定了宿舍与餐厅的位置，就步行到该区并且买了临时餐票，亲身体验学生们的饮食文化。这一体验竟体验出了感情， 我更因此放弃原先对UCLA的成见。突然想起那谁说，到达一个男人心灵的最短距离是通过他的胃，什么时候我竟已从女人变成可以套用对男人观察体认的名句了呢？太不名誉了。 然而，UCLA的学生餐厅里的buffet, 确确实实让我改变对UCLA的观感并从心灵里滋滋地煎熬出炽热而正面的评价。太丰盛了，太美味了，太物超所值了。 当三口人抚着圆滚滚的肚皮满意地走出餐厅时，三个人都异口同声地说，思念总在饥肠辘辘后开始。 明天再见，不见不散。UCLA的夜景是迷人的，一路上可以看见手牵手的情侣，慢跑健身的男女， 三五成群的小组会议，灯火通明，安全无虑。 我们边走边欣赏，亮儿渐渐把眉头舒展， 大学生活似乎不像炼狱，要说像天堂就有些夸张，合理来说更像桃花源，值得向往。早在几天前，我们就定好UCLA Campus tour, 星期六早上十点集合，专人带领环视校园一圈，星期六上午，我们准时报到，tour 向导是心理学的三年级学生，非常开朗活泼的小女生，一路上蹦蹦跳跳精力充沛，更惊人的是，面对这二十余人的大group, 她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倒退着走， 她边倒退边讲解边说笑，气氛带得十分到位。 后来她说，她也在UCLA艺术学院里修了几门performance & art 的课， 她也在Commercial Advertisement里客串过几个角色，UCLA校园经常有TV或Movie filmer借场地拍片。听得亮儿兴奋不已，这小子八成想像着自己未来有机会与某位明星不期而遇，因而沾沾自喜，有些自鸣得意。我却暗暗叫苦，这不是砸钱砸在混仙身上，投石问不到路了。 这算盘得好好打打，算盘打错了作父母的硬不下心肠让孩子自己打工赚学费，还是得砸钱撑完四年，怕砸了钱孩子终究不成材，四年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时候真希望有一颗水晶球，让我直接能从今日的选择看到四年后的结果。 问题是，世上没有这样一颗水晶球！二个小时的Campus tour就在我们各怀鬼胎的心事中一下子就结束了。走了半天，肚子又开始唱空城计，二话不说，三个人往学生宿舍的Cafeteria奔去。这回的午餐比晚餐便宜，又是惊艳又是惊喜，口欲满足之后，情欲就跟着高涨，流波所能达致之处，处处迷人。 于是，我们又被勾引着进入学校最大的store, 心甘情愿地奉送白花花钞票买了印有学校LOGO却比一般商店贵上一倍价钱的商品，当时消费得不绉一下眉头，也算是鬼迷心窍了。激情过后，理智恢复， UCSD，UCSB，要都是这样的迷人，那不把自己给整晕得不醒人事了， 时间不够用，到底分给哪家好呢？ 最后，我们哪所都没再去，就到Santa Monica Beach偷闲瞎晃，也在Beverly Hills上望春风压马路，自我陶醉了好几回合，而后带着悬而未决的心事打道回府。直到现在，我还是三心二意，亮儿已经被UCLA彻底征服，我却还在UCBerkeley，Dartmouth的名校情结里忧郁。到底，选择UCLA会不会后悔？ 若是我强迫亮儿就范，改选 UC Berkeley 或让亮儿再努力给Dartmouth寄些update讯息，以争取在 waiting list 上排在前面的priority， 日后万一亮儿在学校里不得志而抑郁寡欢，我是否会自责而不能原谅自己，这些都是我不愿意改变亮儿初衷的考虑。虔诚盼望上帝能赐给我和亮儿智慧与勇气，让最后抉择成为正确与适宜的。纠结啊！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ironic, 多重选择有时反而比无所选择更容易令人疑惑不安。 **** 照片均为私有，谢绝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