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诱惑（119）妹妹的心事2

我自然而然地顺势把头往身边这个男人的肩上靠过去。可我的头接触他的肩的一刹那，却被电击了一般，迅速地弹了回来。虽然我此时很孤独很伤感，但不是谁的肩都可以随便靠的，更不是靠着谁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如果我身边的不是杜成哲，而是咏磐，也许我会靠着他或许还会落几滴泪。如果我身边的不是杜成哲，而是吴小明，我想我会肆无忌惮地大哭一场。而杜成哲，既不是我熟透的朋友，更不会是我的恋人。一个追过小芩的男人，就算我现在对他有好感，那也绝对不会是导致我们恋爱那种好感。我逃离的动作很突然，以至于杜成哲不得不合作地放开了手。“我再去看看小芩，”我说，眼睛看着屋门。“多照顾你自己，”杜成哲起身，说，“我先回去了。”我没送他，甚至都没看他。听见他开车离开，我过去锁了房门。小芩上午起来哼哼着头疼，我把已经做好的一大碗醋糖水重新温了一下，端过去给她喝了解酒。她愁眉苦脸地喝下半碗，上了趟厕所，又倒下睡了过去。我吃过午饭，小芩醒了，感激地跟我说她感觉好多了。那我就可以不客气了。“说吧，昨天为什么喝酒？”我问，颇有家长的风范。“我不是故意喝多的，”小芩小声儿说。“我问你‘为什么’！”我重申。这回小芩没说话，哭了。唉，看来是我的话说重了。可我不能对她太仁慈，醉酒这种事说大不大，但弄不好成了习惯就会难以收拾。可是，看着小芩，我却再也说不出来教训她的话来。“姐对不起你，”我给她递两张纸巾，说，“让你跟姐一起经历离婚的事。”小芩不语，我接着说：“其实，你完全不用那么伤心。不幸的婚姻总归是少数，只是不巧被你亲眼看到了。”我这话说得昧着良心，因为我坚信世上幸福的婚姻才是少数，但为了能安慰小芩，我别无选择。“姐对不起你，”末了我再一次道歉，“不过你千万不要再去喝酒了。”“姐，不是因为你，”一直没说话的小芩忽然张嘴，否定了我前面所有的发言。“不是因为我？那是为什么？！”我情绪再度失控。我，我自责了这么久，她竟然说不是因为我！小芩却又不说话了。即使她是被我吓到了，我现在也没心思哄她。“Michael，是不是Michael欺负你了？”我问，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小芩说是，还是不是。是就惨了！不是那还能是什么？小芩在我的追问下只摇了摇头。我的心并没因为她的表态而安静下来。我要当面找迈克尔对质。“好啦好啦，”我沉着气说，“姐先帮你吧家搬过来，再慢慢说。”话先这么说着，只要小芩带我过去，我见到迈克尔再说。其实我也就是气糊涂了。小芩带我进了她家门，四处一片安静，我才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大星期六的，迈克尔怎么就能在家里安稳地坐着，等我去呢？不过，两分钟后，我却弄明白了，小芩这事的确与迈克尔无关。小芩卧室的书桌上，窗台上，还有电视顶上，都赫然摆着她和远朗的各式合影！“你和远朗什么时候和好的啊？”我惊讶地问。看来我最近是真地关心小芩太少了，这么大的事都发现。“没有，”小芩说，“他转学去东部，陪他女朋友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算彻底糊涂了。远朗跟小芩才分了不到半年，哪里就找了个大老远在东部的女朋友，还转学？但这也不是关键，问题在于，没和好小芩干嘛还摆那些照片啊？我一时无语，等着小芩哭，这丫头却一反近期常态，从容地把照片一个一个地装进箱子里。那我是问还是不问呢？我犹豫着。不行，我一定得问！不然憋死我。“远朗什么时候去东边儿的？”我小心地问。“今天，”小芩说着，咬起了嘴唇。“那你昨天喝酒——？”这次我问了半句。“是因为他下午打电话跟我拜拜，”小芩答。“那你没跟他说不想让他走？”我问。我心想，即使小芩这儿摆满了他们的合影，如果远朗豪不知情，也怪不得人家另奔前程啊！小芩终于被我问哭了，而且哭得很凶。“说了，”她呜咽着，“春假时我遇见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我说，和好吧，他说，不可能了。”原来就这么点儿事儿。我长舒了一口气，把小芩搂在怀里。唉，小女儿心啊，以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敢打赌，如果没看见远朗的女朋友，小芩是不会再回头在乎他的。不过我也挺理解小丫头的。美女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委屈啊？可是美女遇到帅哥，谁追谁还真就不好说了。“得不到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我轻轻拍着小芩的胳膊，说，“你听没听过这句话，If you love something, set it free. If it comes back, it's yours; and if it doesn't, it never was.”小芩依偎着我没有做声。我却久久地咀嚼着自己的这些话。本来是说给小芩听的，忽然却好像在宽慰着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