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这个季节本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但在红旗码头这个地方却感觉不到,来来回回的车辆,忙忙碌碌掀起一阵阵的尘土,把一些本是绿色的树叶也染成了灰色。
父亲在的几天里他很开心,中午饭后就和老乡们打麻将。
到了第五天,他准备要回去了,对我在这里的一切,也很放心的。
文还是每天下午去练习跳舞,她已经开始学习国标了,并正式拜了一个师傅。
所谓正式,就是交上一定的学费,学会为止。
“有时间我再跟你去看看,跳国标舞是什么样子的。”我逗文。
我其实知道国标舞是怎么一回事的。
“你去就是了。”
“我要看看,那黑曲子(萨克斯或慢四)你在做什么。”
“那种舞,我根本不跳的。”文解释着。
父亲临走的那天,我将他送到汉府街车站上了车。回来的路上,我想,去码头也没有事情可做,不如到文跳舞的地方去玩一会,两人一道回去。
上了7路公交车,坐了两站,我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有短信提示音。拿出一看是小朱发来的:
父亲4天前已病故。
看过短信,我先是一惊。
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朱爸爸的形象来,怎么回事?难怪我前几天眼睛跳得厉害,难道就是这件事吗?按理小朱的父亲,他年纪并不大,而且身体很好的。在此之前小朱也没有透露过她父亲的身体不好啊。
十几分钟后,下了公交,我急忙打电话给小朱。
话机中传来的是:你所拨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关机了?”我自言自语地说。
我重新又将电话拨了过去,还是这样。
是小朱的手机没有电了,还是她有意将手机关掉的?
我此时心里很不安,脑子一片空白,也无心去舞厅了。先在马路边的路牙上坐了一刻。对,拨她家里的电话。
我翻遍了手机中所有的号码,没有找到。原来在换手机时没有再存小朱家里的号码。
我又将小朱的号码打了一遍,仍然不通。
那小朱发这个信息给我,是什么意思呢?四天前去世的,一定已经火化了,现在正是服伤的时间,小朱一定很伤心。
从我和小朱开始,朱爸爸对我们的事情没有反对,他非常爱小朱,中年得到这个宝贝女儿。小朱上大学后,有时回去,也要爸爸抱抱。尤其是小朱离婚后,更是对她百依百顺。
我先回到码头,文回来后,我将小朱父亲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
“小朱的父亲于前几天去世了。”
“哦。谁告诉你的?”
文也没有感到惊讶,她以为我是从别处听来的消息。
“小朱发来的信息。我想过去一趟。”
文并不知道我还和小朱保持着联系,我和小朱的几次幽会都是瞒着她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去做什么?”
文显然不高兴的样子。她没有同意我去,但现在也没有反对。
“毕竟我们朋友一场,人之常情嘛,我还是去一趟好。”
“不行,我不准你去,好不容易现在太平了,你还想和她往来吗?”
“小朱是发的短信,她随即就关机了,我还没有和她联系上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准你去。”
文断然说不允许我去,她从她的立场来考虑。
“你这是怎么了,一点良心也没有,不是小朱我们能有今天吗?”
我仍然坚持着,早知道她反对,还是不对她说好了,女人真邪教,如果我去了回来后和她说一声,也许她没有什么话说的。
“你倒自由,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允许你去跳舞。”
我有点来气了,本来她去跳舞我心里就不舒服。
“不去就不去。”她扭头去了房间。
再没有争论下去,小朱的父亲去世,我心里本来就有些伤感。晚上我再没有和她说话。
过了一天,我又打了小朱的手机,照样是关机。
当我打通小朱的电话时,已经是她父亲过世后的第八天了,小朱的喉咙沙哑,说话也有气无力。
“别太伤心了,你还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已经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
“嗯,…..”小朱在电话那边又悲伤地抽泣起来。
“我到苏州来看看你。”
“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她停止了哭声。
我打电话给小朱,是在码头的仓库后面,这里比较清静,远处传来的转载机声音也不妨碍我们通话。
微风吹得江边上的柳树轻轻得晃动。
“我也很伤心,能告诉我你爸爸是什么病吗?”
“胰腺癌。”
“哦,不能为他老人家送行,真是难过。前几天打不通你手机,我也很急,”
“我本想以后才告诉你的,但我做不到,怕你埋怨我。”
小朱竟然说出了这话,她肯定是希望我到她身边去,可是我却没有去!哎,为什么非要打通小朱的电话呢,征求她的意见?
“我还是过来一趟吧。”
如果这时候小朱说一声“随便你”,也许我会不顾文的反对,一定会去一趟。
“不要了,文肯定会不高兴的,时间会冲淡一切悲伤。”
这次通话,小朱还在父亲去世的悲痛里,我没有去提及她的个人问题。也许小朱在生我的气呢!
这次,我终究没也有去成苏州。
读者啊,她父亲去世还只是间接的悲伤,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和小朱的这次通话,竟然是最后一次的永别!恨自己,那时我为什么不不顾一切的去见小朱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