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游轮与麻将

作者：麦克西

我们这一代人其实很幸福。虽然我们生在大跃进前后的“苦日子，”长在文革时期的“乱日子，”在学
工学农的活动中读完书，还有很多人上过山下过乡，但我们毕竟赶上了恢复高考，出国留学，在海外安
家。不仅如此，在我们生儿育女的时候，父母正好提前进入中国的退休年龄，来美国帮忙。相信我们这
一代做爷爷奶奶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去自己的孩子家做长期“保姆”（即使我们想去做，也许儿
女也不乐意）。从这一点看，我们的父辈运气就不如我们。他们生在兵荒马乱的1930-1940年代，49年
以后的每次运动都遭遇过，年纪大了，还要为孩子带孩子。每次想到这一点我就对我们的父母辈感到特
别感激。他们都是50-60多岁才来美国，虽然学会了开车，有电话，语言不通，毕竟生活还是不方便，
缺乏朋友，但为了孩子、孙子，他们任劳任怨，在一个个家庭默默地做着贡献。正因为如此，我总想有
机会带他们到处走一走，玩一玩，休息休息。

这个月初，我有幸带着我母亲和另外一对亲人的父母坐游轮去墨西哥五天。这是他们第一次坐游轮，都
非常喜欢。本来还担心会晕船，结果一点也不晕。他们都是70多岁的老人，我还曾经担心他们下船走路
不方便，结果他们走得比我还快。在船上，他们上上下下到处走走看看，不亦乐乎。下了船，去
Progreso和Cozmul，他们问这问那，乐在其中。五天以后，可以说是满载而归。我把他们的照片放在影
集里，送给他们做纪念品，他们爱不释手，回到家里马上拿出来给朋友们看个够。

这次和他们一起旅行玩得最多的是麻将。我虽然以前就知道如何玩麻将，陪我父母玩过，但从来没有那
么仔细、认真地学习。而三位老人都是麻将高手，已经打了很多年。对他们来说，麻将也许是他们最重
要的休闲工具。陪他们打麻将也是一种和他们聊天、了解他们的好办法，特别是在船上，时间比较充
裕。我们一共玩了三次，每次都是2-3个钟头。第一次我一人大获全胜，15元（那晚正好吃龙虾，我开
玩笑地告诉他们，那晚我请客）。第二次我小胜10元。第三次，手气真正差，结果把前面赢的几乎全部
输回去。可见麻将的输赢大部分在运气，而不一定全靠技巧（否则我应该输给他们很惨）。后来朋友劝
告我，和老人打麻将，不应该赢他们，要有意输给他们，让他们高兴。我心想，那岂不是一种腐败现
象？我怎么能够有意纵容腐败？何况，麻将桌上无兄弟，我们赢的不是金钱，而是在一起度过的美好时
光。

以下就是我在麻将桌上给他们照的一组“战斗”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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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糊啦，而且是自摸的大糊，当然高兴


(4-6) 洗牌、发牌、赢家做庄丢骰子


(7-9) 各地的打法略有不同。我们用的是“广东打法”，不能“吃”牌，只能碰和杠，而杠牌（4个一样的）很“值钱”
 

(10-12) 我曾经无意假糊一次，被清查出来
 

(13-15) 虽然输赢不多，但得有输赢才好玩


(16) 高手可以摸出牌的内容，但好像没有什么便宜可赚


(17) 麻将可以帮助活动大脑、刺激血液循环


(18) 输赢和乐趣尽写在脸上


(19) 洗牌、码牌也是很重要的锻炼


(20) 除了运气，最关键的技巧是知道留什么牌，去什么牌，避免“放炮。”其实，麻将有点像Poker，懂一点概率应该有帮助。


在我看来，只要输赢在20元以内，麻将就是一种娱乐，而不是赌博。况且，每人都有赢有输，时间长
了，大家持平。和Texas Hold'm 的Poker来比，麻将缺乏斗智斗勇的机制；和“找朋友”扑克牌相比，麻
将缺乏大喜大乐的Drama。麻将只有三种花色（条、锣和万），每种花色只有九个子，和扑克相比
（四种花色，每个花色13张牌），麻将的打法还是比较单调，所以在我们这一代中间非常不流行。估计国内
有些年轻人喜欢麻将是因为其中的“赌性。”有趣的是，在船上有几位白人看到我们在打麻将，凑过来问我们打的是那种，
他们说他们知道怎么打“犹太人的麻将，”我们却不知道那种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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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都用是用Canon小DC拍的。麻将是自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