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8点,陈碧波来我家。
他说:这次去北京,准备拜访贺卫方教授。
我问:你同贺卫方有联系?
陈:胡星斗教授介绍我认识的。在北京见过两次。
我:西山会议,贺卫方有一个很著名的话。他说,“共产党也没有登记注册”,“执政是否合法”。此言一句,马上受到一些人的围攻。当时,张超群给我打电话,说要支持贺卫方,我很赞同。由张超群执笔给贺卫方写了封支持信,我也签名。贺卫方马上回信说,在所有支持者中,这封信支持的力度是最大的。
陈:西山会议的材料我看了。贺卫方只是讲了点真话。当年,共产党在南湖的游船上秘密开会,宣布成立共产党,并没有注册登记,此后一直也没有登记,应当说是非法组织。它的执政权是靠枪杆子夺得的,执政61年,一直是靠枪杆子维持。这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讲?
我:当然不能讲。揭了它的老底,点了它的命穴,怎么行?反右派时,有人指出共产党搞“党天下”。这也是点了穴。“党天下”同封建王朝的“家天下”都应该淘汰。本来嘛,天下不是那一家私有的,不是那一个政党的。蒋经国有句名言:世上没有永远的执政党。执政权只能来自人民的选举,才是合法的。贺卫方的讲话,只是个常识,共产党就违背了这个常识。当然,这个常识只有他才能讲明。
陈:他是北京大学法学权威。水平很高。
我:你这次去见他有什么事?
陈:前几天,他同我打了电话……我想把自已的资料送一份给他。还要送他两本每书。
我:什么书?
陈:《中国革命教训》。
我:《中国革命教训》这本书写得好,资料很翔实。
陈:在大陆搞不到书号,只好到香港出版。
我:香港能出版,在大陆却是禁书。香港也是中国嘛,真有点怪。
陈:禁是禁不住的。现在好多书都是自己印。左丽芳家有好多好书,都是自己印的,有些是复印件。
我:左老太很了不得。当了那么多年右派,受了好多苦难,但是,她很坚强。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忧国忧民。可惜,这种人太少了。
陈: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拜访她?
我:好!等你从北京回来后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