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场
时间；第三天晚上。
地点；张海宽书房。
正面是一排书架, 右边是门，左边是窗户，窗帘是拉上的, 书桌一头靠近窗户, 书桌前面一把高靠背椅
子, 后面一把普通椅子。 长沙发居中前面有一长条形茶几, 右边是一对短沙发和小圆桌。
(幕起，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张海宽坐在长沙发上吸烟。有人敲门)
张海宽 请进。
李 敏 (推开门) 老张，孔参谋长来啦。 孔参谋长，请进！
(孔霖云上)
张海宽 (慌忙站起来) 孔参谋长，欢迎，欢迎！ (伸出手)
孔霖云 (握手) 张书记，您好！
张海宽 您好！ 请坐。
(李敏打开室内吊灯，退出去关上了门)
(张海宽和孔霖云分宾主坐下)
张海宽 实在对不起，昨天您来我不在家，失敬，失敬！
孔霖云 张书记太客气了。我知道您很忙！
张海宽 几位师首长都好吗？
孔霖云 谢谢张书记的关心！ 他们都好。 我们首长让我代问张书记和各位首长好！
张海宽 谢谢，谢谢师首长们的关怀！
(李敏端着茶盘上)
孔霖云 (站起来) 哟！ 劳大姐您的大驾了！
李 敏 (把茶杯放在孔霖云面前) 孔参谋长，请用茶！
孔霖云 谢谢，谢谢！
李 敏 不客气！ (退下，关上门)
孔霖云 张书记, 政委和师长要亲自来向张书记和各位首长汇报我们的训练和学习情况的, 可又一时走不开，
今天他们又再次让我来请张书记和各位首长以及同志们，明天光临我部指导我们的训练和学习。
张海宽 师首长们太客气，我们一定去向解放军学习。
孔霖云 张书记，您刚回来，您休息。 我去和同志们见见面，给大家问个好。(站起来)
张海宽 (站起来) 好。我们吃饭时再聊。
(张海宽把孔霖云送到门口)
(孔霖云下)
(张海宽坐下， 李敏上)
李 敏 洗澡水准备好了。
(张海宽不理)
李 敏 老夏一直都是搞行政工作的， 怎么提他当省委副书记呀？
张海宽 (看着李敏)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 敏 钱副市长的夫人悄悄地告诉我的。
张海宽 省委还没有宣布， 老钱怎么能这样呢！
李 敏 我又不会到处去说。
张海宽 你就不应该知道！
李 敏 好， 我不应该知道！ 怎么让老夏当省委副书记呀？
张海宽 不让他当让你当吗？
李 敏 我可没那个资格！ 你问了小江的爸爸是谁了吗？
(张海宽不理)
李 敏 你也是，到了省委也问问。
张海宽 我去表功啊， 我在招待省长的儿子！
李 敏 死板！ 告诉人家一声，省得人家挂念！
张海宽 他又不是三生两岁，有什么值得挂念的！ 我问你，为什么今晚开宴会？
李 敏 什么宴会？ 小江要走，可农刚回来，他们要聚一聚，犯法啦？
张海宽 边界上那么紧张，你们在这里大摆宴席！ 谁的主意？
李 敏 我的主意！
张海宽 一定是潘俊文出的点子！
李 敏 是她的点子也犯不了什么法!
张海宽 她不愿意干就走！
李 敏 我的天，你以为人家给你当秘书沾了你多大的光啦！ 她如果还在学校里早就升为教授了！
张海宽 她愿意当教授就走！
李 敏 你不成了孤家寡人了吗？
张海宽 小江和可农这俩小子也心安理得地接受宴请！
李 敏 都像你一样呀！ 鸡毛蒜皮的事儿就弄得人家下不了台！ 我看你也管得太宽了！
张海宽 就是中央首长的孩子到了我这里，我也得管！
李 敏 (冷笑) 多么伟大的芝麻官呀！ 你得罪的人够多的了， 所以省委选拔省委副书记没你的份儿！
张海宽 你别胡搅! 省委作的安排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我是专业人员, 自然应该回到科研单位。 我也认为我
搞大气污染的研究对国家的贡献大一点儿。
李 敏 我的天！ 这么说你早想就罢工啦! 大气污染的研究没有你就搞不成了吗？ 你以为离开了你地球就
不转了吗？ 就算你连你的本行都不原意干也吓唬了谁，死了张屠夫, 也不会吃带毛猪！
张海宽 (忍不住笑了) 唉，唉，唉！ 我说老婆子哎，你把话说清楚点儿好吗？ 我什么时候想罢工啦？
李 敏 (气得发抖) 伦资格，论学历, 论工作能力你都在老夏之上，就是论年龄你也比老夏小一岁半还多几
天，你不敢挑重担不说， 还不务正业地想着大气污染的研究，不是想罢工是什么？
张海宽 (笑着) 那又怎么成了不务正业了呢？
李 敏 你身为省委常委, 几百万人口的全省重点地级市的市委书记, 不是想着怎么能把本市搞得更好，还
想着大气污染的研究，不是不务正业又是什么？
张海宽 (哈哈大笑) 没有抢着当省委副书记就是想罢工和不务正业啦？ 你是想当官，你自己去当去！ (下)
李 敏 死狗扶不到台面上，这老家伙不是个东西！
(张帆两手插裤兜吹着口哨进来)
李 敏 (气急败坏的) 你是个姑娘还是个男二流子！
张 帆 (惊) 哎哟，我的妈呀！ 您吓了我一大跳！ 妈，今晚儿您怎么这么大火儿呀？
李 敏 谁家姑娘像你这样子？
张 帆 (笑嘻嘻的) 谁叫您不把我生成个男孩子了? 在你们家做姑娘比犯人还难当！ 早知道您老人家这么
多的清规戒律，说什么也不会投生到你们家来！ (在书架上找书)
李 敏 出去！ 别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
张 帆 您要开除我的家籍啦？
李 敏 (扭头看) 你在干什么？
张 帆 我找有关深圳的资料，我要建设四化去了，省得在家总是惹您老人家生气！
李 敏 放你妈的屁！ 好不容易让你考上大学，才读了一年半，你能建设鬼的四化？
张 帆 好哇！ 建设四化是党中央的决定， 您反对建设四化……
李 敏 叫你姐姐来！
张 帆 (走到门口) 就是反党！ (下)
李 敏 这丫头跟她老子一样，也不是个东西！
(李敏关上门坐下来)
(张燕推开门进来)
李 敏 (马上换上笑脸) 燕儿，坐这儿来。
(张燕坐在长沙发上)
李 敏 可农明天就要回部队了，原谅了他吧！
(张燕不理)
李 敏 (笑着坐在张燕身边) 你和可农闹矛盾， 凑巧小江也来了这里，人家可有闲话说了。
张 燕 和小江没有关系，别把小江扯进来！
李 敏 人言可畏！ 人家会说你巴结高干子弟！
张 燕 您不是说夏伯伯升为省委副书记了吗？ 如果那样的话，人家会说我巴结不上省长的儿子，原来的对
象成了省委书记的儿子，我又回过头来巴结省委书记的儿子！
李 敏 (笑) 到底是大学生，说出话来条条是道！ 话说回来，他夏可农不懂事，你又懂事吗？ 为了一点儿
小事儿就没完没了，一辈子有你的生不完的气！
(张燕不理)
李 敏 儿大不由娘啦！ 你自己看着办吧！ (站起来) 这张家没一个好东西！ (下)
(杨小江上)
杨小江 好哇！ 大军医官儿脱离群众！
张 燕 (站起来) 那好吧，现在大军医官儿命令你陪同大军医官儿去接近群众。
杨小江 坚决服从命令，但您应该先给我这个副官儿的任命书！ (坐下来)
张 燕 你满脑子的升官发财的思想！ (只好又坐下来)
杨小江 好了，不闹了。明天我一走， 你我天南地北的，不知还能不能再见面，今晚让我说几句。
张 燕 用不着那么悲观，我又不是明天就上战场。
杨小江 你知道可农受伤后的情况吗？
(张燕看着杨小江)
杨小江 最危险的时候夏可农亲临前沿，他端着冲锋枪打退了侵入我国领土的敌人， 他头部受伤后，医生
说他的左眼保不住了，可他还一直忙着工作，所以没给你来信。
张 燕 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杨小江 他忙着安慰那些为国残废而悲观绝望的青年战友, 料理烈士的后事， 慰问来队奔丧的烈属，张燕
同志，假如你处在他的那个团长的地位，你能只顾写你的家信吗？
张 燕 你还挺会做思想工作的。
杨小江 夏可农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是随时准备着为国捐躯的。
张 燕 所以前天他才那么大方！ 怎么今天他就不怕我当寡妇了？
杨小江 (生气地站起来) 战争是要死人的，如果你怕当寡妇，你有权拒绝他！ 不过，别忘了你也是个军人，
你应该理解一个伟大战士准备为国捐躯的胸怀！
(杨小江说完走了出去)
张 燕 (咬牙切齿的) 这个该死的瞎屙脓！ 连打电话的功夫都没有吗？
(张燕在屋里徘徊)
张 燕 小江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坐下) 上次一别就是十年……
(灯光渐暗，张燕回忆起上次的见面)
(幕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