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馨她娘,3个女儿,一个儿子的娘,那会儿正如火如荼的下放在农村,进行着由黑到白的改造。二孬也是,正在他单位所属的农场,由食堂炊事员李秀莲同志看管进行深刻到要触及灵魂的反省。墨馨她娘就不说了,复杂的家庭出身,争强好胜的行事作风,动乱来了,不借机拿出来整治一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资源浪费。于是背负着各种同情奚落幸灾乐祸的目光,她娘带着最小的儿子,提着两个小包,一杆子扎到了最穷的农村。 血统优良根红苗正的二孬怎么也划归了黑五类呢?让我们从头讲起。生命在于运动,用这句话来总结二孬的前小半辈子,再贴切不过。不止是他爱运动,运动也很爱他。二孬的青葱岁月,刻露下来的都是他那个年代人都有的轨迹。跟着奶奶要饭被狗咬伤的童年,饿的发昏读书的少年,进了大学等着分工作的青年。作为得意门生,二孬子被班主任告知,毕业即留校,留在离家只几个钟头车的西安。大局一定,他欢天喜地的跟着同学看电影去了。 那部电影,改变了二孬跑道的电影,叫五朵金花。 金花的美丽,云南的神秘,轻松洗掉了二孬的理智。当支援大西南的运动开始的时候,二孬递上了自己的申请。他的原意,只想做个姿态,保持他一贯上进的风格。然而事实证明,侥幸就像彩票,买的人多,中的人少。 老师的扼腕,二孬的愕然,都没有挡住开往云南的火车。二孬第一次为自己做抉择,惨败。在火车上,来接他们的老郭给这群头脑简单,目的单纯的热血青年们描画了一副蓝图。那里,有金花一样美丽的女孩子,那里有热情的红土高原,那里有可以抛头颅撒热血的天空,那里,有不会辜负你期望的惊喜。 二孬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狠狠的想像着西南边陲的奇异景象。大象是当街走的,孔雀是天上飞的,香蕉是长在路边随手摘的,阿妹是唱歌不讲话的。 很多年以后,当购物频道刚刚兴起的时候,二孬很不屑的评论说,这招,很多年前就用过了。二孬的女儿说,对,还总是有人要上当。说的好听就是支援大西南开发,实质就是卖猪崽到南洋打工,进步的只是多了2位代言人,不,是6位,5个金花,一个阿诗玛。 真相往往需要很大的勇气来面对。二孬真的站在金花的土地上,感到了很真切的茫然和失落。没有漫天飞舞的蝴蝶,也没有来来往往的大象。唯一比较符合的片断是女孩子。她们和金花一样。。。。黝黑矮小。可是那时,小麦色还不流行;那时,野蛮女友还没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