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笑嘻嘻地递给殷勤一杯茶,说:“辛苦辛苦。”
殷勤双手摸了摸脸,接过茶杯道谢:“谢谢谢谢,还是萧雨同学体贴,最具备贤内助的潜质,我们的迦楠同学有福了。难为总裁助理大人今天怎么有空?”
萧雨拿叠桌上的资料打他脑袋:“总裁助理又不是总裁,用不着天天日夜颠倒地拼命。对了,叶子呢?”
此时的外面夜幕沉沉,万家灯火,林叶子的办公桌整整齐齐,不见人气。
殷勤的座椅向林叶子的办公桌转过去看了一眼,歪着头想了想,点开屏幕右下方的日历看看,说道:“今天周三,她晚上去上课,走得早。”
萧雨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惊异地问:“那你怎么不去接她,送她回家?”
殷勤愣一愣,说:“我这么忙,老忘,有时候想起来,她已经下课,可能都乘上公交车回家了。再说我以前接过,她跟我说让我不要接了,否则她压力太大。”
萧雨啧啧有声:“让你不接你就不接啊?你怎么这么老实?哎,我猜你爸你妈都是特老实的那种,所以才生了你这么个老实的二次方。”
殷勤无语,想了想,再看看表确实还有时间,把手中的项目停止,拿起车钥匙收拾笔记本电脑,拎起就走:“好吧,我去,我去还不行嘛!你等下跟迦楠打声招呼。”
萧雨坐在他的椅子里,伸出一根手指跟他道再见。
殷勤乘电梯直奔地下车库,将车子驶向林叶子读雅思的夜校。他从公司往那边开,一般是停在走校门口对面的那一边路边,林叶子往前走到十字路口后穿过马路到他后方的公车站去乘公交车,所以他必须再往前开一个路口右转,再左转,绕到林叶子校门的那一侧,稍微往前停靠一点才能接顺路。
可是临近下课的时候,别说校门口前后都停满了车,就连马路对面这一侧也停满了车,殷勤开着车在附近的大小马路转了三、四圈还没找到一个停车位。
有时候市中心这地方开车还真不如走路方便。他看了看车上的时间,似乎下课的时间已经过了。他决定再停得远一点,走路到校门口去等林叶子。
总算有临近的一条马路有个人将车开走,空出一个位子,殷勤当机立断地将车子顶上去。可是他是个新手,平行趴车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在车库那种环境还算勉强,如今在行人自行车和汽车混行的小马路,他有点像玩杂耍,走钢丝。
好容易将车停好,他飞快地下车,往学校跑去。
校门口最热闹最拥挤的一波已经散去,他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取出手机检索林叶子的手机号码。
他一抬头,看见林叶子正背着书包往与他的车子停靠的马路相反的方向跑去,他来不及拨号,抬腿追过去。
林叶子向右边的小马路转过去,跟她乘坐的公家车站方向刚好相反,引得殷勤一阵狐疑。
等到他转过墙角的时候,他看到林叶子正在打开一辆车的车门钻进去,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男人。
林叶子跟男人说着什么,殷勤似乎都能清楚地想象出她脸上清秀纯美的笑容。接下来的一幕让殷勤目瞪口呆——林叶子靠过去,跟那人紧紧拥抱,亲吻。
殷勤脑子轰的一声响,似有地震发生,房屋倒塌,砖块乱飞,砸得他不知自己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在转角的墙后,一边隐藏自己,一边忍不住地偷窥。
他看到车子慢慢地使出小巷。让他更加目瞪口呆的是——那开车的男人不是别人,是胡启东,博望集团的人事部经理!
他,他不是有老婆吗?林叶子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一个叔叔级别的半老男人?
他被雷得外焦里嫩,失去了思索的能力。
林叶子和胡启东谁都没发现殷勤。林叶子一边吃着胡启东给她买的一串串的油炸年糕,一边问:“等了多久?”
胡启东笑道:“差不多半个小时。这地方停车位难找,我又不能停在很显眼的地方,所以要提前来。”
林叶子冲他做个鬼脸,说:“哈,怕什么?是不是怕你姐姐看见?”
胡启东微笑不答。
林叶子咯咯地笑:“我猜中了,加十分!”接着她停了笑声,又嗲声嗲气地说,“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胡启东反问:“你说呢?”
林叶子道:“我偏不说,我就要你说,就要你说!”说完去拉他的胳膊。
胡启东笑着呵斥:“我开车呢!”
林叶子道:“我就要你说嘛!”
胡启东说:“好,好,想,想死了!”
林叶子眉毛一扬,紧接着反问:“哪里想?”然后她诡秘地一笑,凑过头去小声说,“上边还是下边?”
胡启东看着她笑,半天忍不住摇头:“受不了你们这些新生代。”
林叶子得意地说:“老古董假正经伪君子真小人,哈哈哈哈!”
胡启东拼命忍着自己的笑容不要泛滥。
林叶子催问:“快说快说,上边还是下边!”
胡启东被逼无奈,说:“都想。”
林叶子自己以手抚额,头靠在靠背上笑得咯咯的,喘不上气来。
到了楼下,胡启东几乎是半拖着把几乎笑瘫的林叶子弄出车子,一起上楼。
开了门进房,林叶子还兀自笑个不停,身子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地晃来晃去。胡启东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墙上,恨恨地说:“我让你促狭!”说着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不能挣扎动弹,俯身吻下去。
自嘴至颈,慢慢往下。林叶子呻吟一声,等到往下到胸的时候,又忍不住咕咕地笑,扭动着身躯,似乎要挣脱他。
她越笑,扭动得越厉害,胡启东越激动,按她的手越加了力气,到最后林叶子完全不动了,像小猫一样趴着搂住他的腰,小声说:“帅哥哥,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洗鸳鸯浴啊?”
说着她咯地一声,挣脱他跑到卧室,找出浴巾,钻进卫生间,隔着门冲着外面勾了勾手指,嗲声说:“不好意思,陋室粗鄙,没有浴缸只得淋浴,没有你家的豪华浴缸那么享受哦!”
胡启东一边解扣子,一边跟进去。
那个夜晚胡启东在林叶子的咯咯笑声中沉入疯狂,最后两个人赤身裸体地躺在薄被之下,林叶子不再笑了,她像一只安静温柔的猫,俯在他的胸口。
她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胸,轻声问:“爱我吗?”
胡启东伸手将她拥紧。
她伸出手指在舔过的地方画圈,低声命令:“说爱。”
胡启东说:“爱。”
她又问:“有多爱?”
“很爱。”心里戒备着,千万别问我跟你老婆,更爱谁这个问题。
可是林叶子没有问,只是很温柔地靠着他,享受着宁静的一刻。窗外有光隐约透进来,斑驳地洒在她如玉的肌肤上,闪着珍珠般的光泽。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弹性润泽的肌肤,依依不舍地说:“我该走了。”
林叶子抱着他说:“真不想你走啊!”虽然这么说,还是挣扎着起身,穿上睡衣裤。
胡启东穿好衣服,拿起钥匙说:“别送了,在家乖乖睡觉。”
林叶子道:“怎么能不送送我亲亲的帅哥哥!”顺手拿了房门钥匙跟他一起出门。
一直送到楼下,送到车旁,扒着车窗对胡启东说:“亲亲的帅哥哥,来个吻别再走!”
胡启东的心,如春风般地沉醉。他探头吻在她饱满的唇上。
他启动车子小心地掉头,林叶子挥手致意,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楼影之外,才上楼回家。
在不远处的一辆隐蔽的汽车里,殷勤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他简直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犯贱地自取其辱,找上门来找不痛快——对于这样的一个秘密,他要如何处理?
保持在心底还是戳穿他们的无耻?她并没有对不起自己,她一早拒绝他,没有给他任何希望。可怜他还没有恋爱已经失恋,还没有倒茶茶已经冰凉,可笑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巴巴地半夜三更来看这场不伦的爱情好戏。
他有把车窗砸个稀烂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