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沧桑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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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写于2000年前后)



    991月,我因公务在埃及转机,因而得以有机会参观了金字塔。

   从我住的宾馆到金字 塔,要斜着穿过整个开罗市区。开罗很大,而且单从外表就能明显看出,她由新旧两个城区组成。新城区街道宽阔整齐,高层建筑众多,从外观上显得很气派;而旧 城区则正相反,道路狭窄而崎岖不平,许多路段的柏油因为年久失修而破旧不堪。道路两旁的房屋几乎看不到稍微象样一点的建筑,都是砖土结构的平房,而且灰头 土脸,一幅饱经沧桑的样子。想想埃及五千年的悠久历史,和眼前所看到的怎么也吻合不起来:新城区太新,看不出一点历史的沧桑感;而旧城区让人看了却有些失 望,一个拥有金字塔和发生过许多圣经故事的地方,怎么也不应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不过,她只要拥有金字塔,就足够了。

   首先进入我眼帘的, 是那个著名的狮身人面像----斯芬克司。就象几乎所有古代帝王的陵墓一样,它的门口总会有一个威武的守护者。在中国,这样的守护者一般是一对怪兽(武则 天墓),一对武士(汉武帝墓),或者是一个庞大的军阵(秦始皇),但是在它们身上,都没有眼前这个守护者所具有迷一样的神话色彩。关于它的那个传说,以及 那个同样著名的斯芬克司之迷,穿过历史的长河,比它所守护的帝王们更具有文化生命力。拿破伦军队入侵埃及时,斯芬克司曾遭到过炮击,炮火在它的脸上留下了 抹不去的痕迹。现在,它巨大的身躯正对着我,挂着伤痕的脸上,一双眼睛忧郁地望着远方。

   离斯芬克司最近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金字塔。说它高耸入云并不夸张,因为它的尖顶完全被雾所笼罩,从下面望上去,显得神秘莫测。站在它巨大的身躯下,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很久远的激动,所有关于它的那些传说一齐扑进脑海。

   可说的实在太多了! 且不说古埃及王朝的兴衰,木乃伊的发明,也不说阿拉伯人的盗墓,和西方探险家们的生命探险,单是金字塔本身的话题就够多的了!首先是它们的形状。金字塔外 形简单,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越简单的事物,往往也最复杂。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类,对茫茫上苍有着原始的崇拜,很多地方即使到了今天仍是如此。在他们心中, 人死后的灵魂是聚集在天上的某个地方。金字塔四方型尖锥的外形,真实地体现了当时人类这种对上苍的宗教般的崇拜。从这种意义上说,金字塔的形状和哥特式教 堂尖顶的构思可以说异曲同工,都反映一种对精神(灵魂)升华,在天堂得到永升的渴望。实际上,金字塔式的建筑并不仅为埃及所独有,中国的秦始皇墓,以及在 墨西哥发现的古代阿资台克人陵墓,都具有同样的外型。可见,人类在精神上的原始追求其实十分近似。

   令今天的研究者们感 到吃惊的是,金字塔的建筑数据与一些自然,数学,地理和天文数据惊人地吻合。以最大的胡夫金字塔为例,它的底边周长和塔高之比,正好等于圆周率;其底面正 方形的两条对角线延长出去,与尼罗河三角洲的两边正好重合;而底面的纵向中心线与地球子午线完全重合。如果用金字塔作为日晷来计算每年的春分夏至,误差不 超过一天。没人能肯定这些仅仅是巧合,因为这种巧合太多!而到目前为止,也没人对这些巧合作出合理的解释。有人甚至推测,金字塔是外星生物的杰作,因为在 2000多年前,人类不大可能有这样的技术水准。但我宁愿相信它是我们人类的智慧结晶。

   今天,关于金字塔的 最大的未解之迷是它的建造过程。我看到,每座金字塔都是由成千上万块巨大的石头搭建而成,这些石头一律被切割成规则的断面整齐的立方体,具说最大的一块石 头有13吨重。可以想象一下金字塔的建筑过程:奴隶们先要切割一块块石头,搭建绞手架,然后使用一种特殊方法将切割好的一块块巨石运送到指定位置。而这个 指定位置是事先经过精心计算的,即要使整座金字塔各处比例一致,又要符合一些统一的规则。我相信这些规则是存在的,否则无法解释前面提到的那些巧合。古代 埃及人的智慧程度一定超过我们的估计,只要想想我们今天使用的阿拉伯数字其实是埃及人的发明,就不难理解了。

   绕过几个大金字塔, 我们来到了一座相对较小的塔前面,可以看到,它的塔腰处有个入口。我踩着一块块巨石向上攀登,来到那个入口,向里面望去:从入口往下,搭了一条很长的木 梯,大约有20米,看上去比较陡。和我同行的,是一位来自以色列的女士。于是我在前,她在后,两个人慢慢向下挪。通道的高度很低,使我们倆不得不都低头弓 腰,以这种很难受的姿势向下前进。挪了大约一分钟,我们到了塔的底部。我直起腰,四下环顾了一下:塔的内部空间30多米高,是由通道连接起来的一间间石屋 组成的。每间石屋都呈长方或正方形,面积大小不等。据介绍,这些石屋原来是准备放置法老棺木及配葬品的,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没能派上用途,就一直闲置到今 天,成为供旅游者参观的去处。我一边沿着石头通道向里面走,一面顺手摸了一下墙壁,很凉。走过了45间每个面积约7平方米的小石屋,通道尽头是一间大厅 样式的狭长石屋,面积有60多平方米。顺着这个大厅向右拐,又是一条通道,比前一条短而宽。通道的一侧是石壁,另一侧是45个向内凹进的窑洞式空间,每 个大约2米高,3米多长。不用问,这些肯定也是当时准备用来放置棺木的。

   站在这里,我有点印 第安那·琼斯的感觉,仿佛自己面前的不是空空如也的石屋,而是那个金光闪闪的约柜,约柜里装满了沙子。对现代人来说,无论是出于学术研究的目的,还是试图 发现一些宝藏,他们感兴趣的也许永远是金字塔内部的秘密。人类的好奇心是人类社会得以前进的动力之一,但是有些时候,似乎显得太心急了些。在金字塔内部挖 掘出来的第一具木乃伊,就是因为准备工作不充分,没能保存下来。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同样具有丰富历史资源的中国。当初秦始皇兵马俑刚发掘出来的时候,第一 个军阵的兵俑全部是彩色的,而这是挖掘者没有料想到的事情,当然也就不可能有相应的准备。于是兵俑表面的彩色层迅速风化脱落,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这无疑是很可惜的事情!考古学家们显然也后悔不已。秦始皇陵墓到今天也没有挖掘,其主要原因,就是在技术上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考古学者们显然不想再犯 同样的错误。

   金字塔太神秘了!对 钻研历史的学者来说,无论他是研究人类文明历史,文化历史,文字历史,宗教历史,军事历史还是科学历史,都无法绕过金字塔,或早或晚总要和它相遇。在写下 这篇文字前一个月左右,我在History Channel看到了另一个关于金字塔的话题,这次的话题涉及人类的性的历史。学者说,古埃及人在性方面的开放程度,远超过我们今天的想象。法老胡夫曾迫 使自己的女儿公开接客,以此来为她自己死后赚取一座单独的金字塔作为陵墓。那么怎样才能赚回一座金字塔呢?按学者的说法:接客一次,一块砖。

   还有一个传说,古埃 及有两个学者,打赌计算看建造一座金字塔总共需要多少块巨石。他们把各自的答案写在纸上交给一个公证人,然后每天和奴隶们一起工作。当然,他们的工作只是 每天数用了多少块石头。这座金字塔建到一半的时候,国内发生暴乱,建造工程被迫中断。这一中断就是将近100年!后来,这座塔终于建成了,两个学者的后代 仍没忘记他们的先辈打的那个赌。但是问题也来了,没人能知道这座金字塔到底用了多少石头。于是后人们只好先去公证人的后代那里取回了两份答案,打开一看, 两份答案一模一样!显然不用再去费心了,这样的答案还会错吗?

    这就是永远也说不完,道不尽的金字塔!

    在它的年代里,它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以不可一世之态傲然伫立,附视苍生;倏然间5000年过去,它曾经拥有过的荣耀,都随风化作了垒垒砖石间的尘土。现在的它更象一个历尽沧桑的老者,悠然独坐,远远地望着它的子孙们,一任春风几度,依旧青山。

    对今天 的埃及人来说,金字塔似乎太老了,它的价值只体现在外国游客们的惊叹和每年所带来的巨大旅游收入之中。而它所置身于其中并引以为自豪的灿烂文明,无论是在 开罗鳞次栉比的一幢幢高楼间,还是从灰尘满面的一间间平房里;无论是在金字塔下锱铢必较的商贩们的眼神中,还是从机场里向乘客索要小费的服务生身上,都早 已看不到了。

    如何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保持住曾经拥有的灿烂文明所特有的精神核心?这似乎是今天所有文明古国面临的共同难题,它太大了。

    站在金字塔顶,我尽力向远处眺望,几乎整个开罗市都笼罩在一层雾气中,只能看到远处一条闪亮的所在,那是尼罗河。对世世代代的埃及人来说,尼罗河是他们的母亲。再往远处,在更遥远的东方,也有另一条河在她所滋养的文明怀抱里流淌了5000年,那里是我们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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