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刀老靳(十)

何凤兰对贵生越来越好,后来两人的关系就很不一般了,这都是何凤兰主动的。那日打烊后,何凤兰没回她的住处,跟贵生说,与她合租房子的伙伴男朋友来了,要回避一下。晚上就住在店里。贵生连忙说,那我出去住旅店。何凤兰说,何必花些冤枉钱呢,就住店里。贵生尴尬了:“何姐,住店里不方便吧?”“住自家店里,有什么不方便的?未必还怕我吃了你呀!”何凤兰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得眼波漾漾面色绯红:“你睡里屋的床,我在外屋把坐柜拼起来将就将就。你半夜不许跑出来。”“不会的,不会的。”贵生对何凤兰笑靥如花的面容和水盈盈的眼睛又是迷恋又是害羞,懵懵懂懂地还有些渴望,却又不敢有非份之想。半夜,贵生睡得死死的,倒是何凤兰进了里屋。熟睡中,贵生的嘴被热乎乎的东西堵住,惊醒了,见身边躺了个温暖柔软的人儿,惊道:“谁……”嘴马上又被那人软软热热的嘴唇堵上。贵生挣开那嘴唇:“是何姐?”何凤兰在贵生耳边呵着热气细声软语说:“是凤兰,别出声……”那一夜,童男子靳贵生被何凤兰的温情融化了。第二天,贵生还赧赧的。何凤兰倒放得开:“还在害羞呀?都二十多岁的男人了。要不我们办个结婚证?”“何姐,你是有男人的,你男人回来怎么办?”贵生一脸的担心。“哈哈哈,我哪有男人哟。”何凤兰笑得又脆又响。“那次曼娜发廊老板不是说你自家老公都看不住吗?”贵生狐疑。“你听那婆娘乱咬,我故意气她的。哪是老公嘛,我又没与那人结婚,最多算个男朋友罢了。从家乡一起进城来做事的。”何凤兰话说得很轻松:“又不安心和我做生意,嫌钱来得慢,尽想一夜暴富发大财。拿我的钱去与人贩毒,劝也劝不住,吵也不管用,干脆不劝不吵了,随他去,发了财他自己享福,被抓了与我无关。”“他要真的发财回来了呢?”贵生还是担心。“关起来了,判了无期徒刑。这等没出息的人,能指望他什么。”何凤兰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哦。”没有伤害别人,贵生如释重负。“你放心了吧。看你胆小的样子。以后不许叫何姐了,叫凤兰。”“是,何……凤兰。”两人相视而笑。何凤兰泼辣能干,贵生聪明好学,做活儿配合默契又对心思,俨然一对小夫妻了。有朋友来,何凤兰就把贵生夸赞介绍一番,贵生很受用,做活儿更加上心。蒙妮妲发廊的生意在斜月街拔了尖儿。工商所臧所长是蒙妮妲发廊的常客。何凤兰和贵生的手艺好自然招揽客人,而臧所长主要还是垂涎何凤兰的美貌。臧所长矮胖鼓眼厚嘴皮,像个癞蛤蟆,脸色灰白黑眼仁少白眼仁多,一副奸诈太监像,好色又贪财,街面上的人私底下叫他臧公公。臧所长每次来,看何凤兰的眼神都是色迷迷的,说些浑一句素一句的调笑话。碍着他的权势,何凤兰不好做脸色,也咸一句淡一句地回应。只要不过分,这样的客人何凤兰总是小心伺候着。这回臧所长喝了点酒,不满足嘴上过干瘾,就有动作了,把充气椅子升得高高的。何凤兰不明就里,说:“臧所长,椅子升这么高,脚不落地的你不嫌难受呀。”臧所长满脸嬉笑:“这样很好,我就喜欢这样。”臧所长目不转睛盯着镜子里何凤兰的漂亮脸蛋儿,等何凤兰绕到他身后了,他便故意把头往后仰,触碰何凤兰丰满的胸部。何凤兰这才明白臧所长升高椅子的用意,一阵恶心,恨得牙痒痒:狗东西,升高椅子就为了来这一手,下作!嘴上却道:“臧所长,光天白日的,放尊重些哟。”没想臧所长反倒来了劲:“光天白日的尊重些,黑更半夜就可以随便了是不是呀。”说罢竟然伸手朝后摸了何凤兰的脸一把。何凤兰又羞又急,还未反应,贵生早已一把将臧所长拉下椅子,脸红筋胀地揪住他的领子吼道:“每次来都给你免单,你倒越发欺负人了!”对斜月街的商家店铺说一不二的臧所长从未受过这般待遇,有些惊吓,极力要挣脱贵生的手:“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的打工仔!放手!”贵生一听,怒火更旺:“不关我的事?你再摸我的女人试试!”顺手操起电吹风就要打。何凤兰连忙死死拉住贵生的手:“算了算了……”臧所长趁机挣脱,放一句狠话“有你们好看的。”便悻悻走了。见平素文文静静的贵生竟如此血性,何凤兰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欢喜贵生真心喜爱她看重她,担心臧所长利用权力报复,便说:“贵生,这种事情把他拉开便是了,操家伙伤人,事情闹大了不好。”“他凭什么乱摸你!”贵生火气未消。何凤兰越发喜爱贵生的倔劲,便笑吟吟地故意逗他:“摸一摸又有多大损害呢?看到得不到,摸到当洗澡。”“那你以后让他随便摸,我不管!”贵生生气了。何凤兰见贵生不快,忙缓和了语气:“嗨,你还当真了,我真愿意让那猪一般的脏爪子乱摸呀。好了好了,我们犯不着为那猪狗不如的东西生气,倒是以后要提防他报复才是。”“防他做啥,未必他能把我吃了不成!”“只怕他年底审营业执照时会胡乱找些茬子把证照吊销了,不强过吃了你呀。”“他要这般刁难人,我们换个地方做就是了。”“你说得轻巧,吃根灯草,这门面好找呀。找到了还得花装修费还得做熟了才有回头客。几月半年耽误下来,亏惨了。”贵生缄口不语。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