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共同体”引出的兵棋推演(上)
黄光锐博客
事实上,按照笔者构想“设计制造”出来的“南海共同体”一旦付诸实施,本质上必然成为南海周边在中国主持之下的一次大规模利益再分配。鉴于南海周边的利益格局极其复杂,“南海共同体”这一构想从提出到落实,必然要经历一个完全可能是相当漫长的过程。然则,对于我们来说,最有用的很可能恰恰正是这个过程。
这就是前面已经提到的:借着分配“南海共同体”的“股权”与相关利益的良机,诱使越菲马印尼等国群起内斗,从而彻底拆散东南亚地区近年来隐隐成型的“抗中同盟”。群狗骤然猛扑,甚至撕咬相斗,其因由便在于:利在眼前,起争意也。如今,我们就朝南海里扔上一块大骨头,看看结果会是如何。或者说,就是看看从我们的角度出发,可以争取哪几家,需要打击的又是哪(几)家。
把泰柬新等国拉入“共同体”
在笔者看来,首先可以争取的是泰国、柬埔寨、新加坡等毗邻南海但却并未向南沙提出主权要求的国家。
把泰柬新等国拉入“南海共同体”一方面不会影响“共同体”成员国的南海周边性质,另一方面又改变了“共同体”成员国全都与中国存在领土争议的局面,这就给 中国提供了更多的回旋余地。泰国、柬埔寨都是在东南亚地区与中国关系比较好的国家,新加坡则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海外华人国家。同时,由于国土不靠近南沙等 原因,本来他们被隔绝在南沙主权争议之外,而如今却有了分一杯羹的可能性。无论从既有地区格局的层面出发,还是从其自身利益的角度来看,他们都会很自然地 倾向于支持中国的“南海共同体”提议。
有了这几个东南亚国家在南海周边的外围区域提供“内应”,“南海共同体”作为一个外交倡议,也就顺利地走出了第一步。
软硬兼施,多管齐下,拉丁入伙,经略南海
在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以及文莱等这几个已经介入了南沙主权争端的国家里,可以较低成本拉拢过来的应该是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与文莱这几家。
这首先是因为这几国在南沙的既得利益少,如马来西亚在南沙只占了3个岛礁,印尼则只占了2个,文莱仅仅只占了1个。把这些有限的利益“转换”为“南海共同 体”一定份额的“股权”,对于当事者来说,不会有多少“吃亏”的感觉。同时,这几国与西方大国,特别是美国的关系比较疏远。尤其是马来西亚作为“亚洲价值 观”的扛旗者曾多次与西方国家进行论战,印尼作为一个混乱不堪自顾不暇而且多有“侵犯人权”记录的国家,都不会希望与中国这个近在咫尺的大国陷入关系紧张 甚至对峙的状态。在泰柬新等国已表赞成的情况下,这几国在得到一定比例的“股份”承诺后,同意“入伙”是正常的。
接下来就是菲律宾了。对于“南海共同体”来说,菲律宾的态度是最为关键的。
这首先是因为菲律宾在南沙实际控制了7个岛礁,其与中国的利益冲突更具实质性;同时也因为菲律宾作为美国前殖民地,又全面实行了美国式的“三权分立”体 制,是东南亚地区与美国走得最近的一个国家。虽然1992年之后美国从菲律宾的克拉克空军基地与苏比克海军基地撤走了驻军,但至今仍与美国保持着密切的军 事合作关系。美国与菲律宾之间在冷战时期缔结的“共同防御条约”仍然保持着有效性。因此,倘若由于南沙争议而与菲律宾爆发武装冲突,其可能引发的国际反响 是最强烈的,所需要承担的战略战术风险也是最高的。反过来讲,如果能把菲律宾拉进中国主导下的“南海共同体”,其收益同样也是最大的。
为此,一方面可能要向菲律宾支付一些较具“实质性”的对价,例如“共同体”之内相对较高的一个“股份”份额,还有采购更多菲律宾矿产品农产品,并提供军事 援助等等;另一方面,应该充分利用菲律宾复杂而混乱的国内局势,积极插手菲内部事务,培植与中国友好的政治势力。这还是前面已经提到的:中国一定要坚决地打破“不干涉别国内政”的教条,该干涉的“内政”,就是要坚决地干涉!
越南:南海问题无法调和的敌对方
然则,即便包括菲律宾在内的以上南海周边国家都对组建“共同体”投了赞成票,“南海共同体”依然不会真正出现在这个星球上。这是因为只要中国坚持“南海共同体”只包括南沙群岛,而且中国在“南海共同体”必须持有50%的“股份”,就有那么一个国家必然会强烈得不能再强烈地反对这一提议。
不用说,这个国家当然是越南,原因嘛,上面这张图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与中国长期以来主张的“九段线”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越南提出的这条“大陆架延伸线”。这不仅仅是领土主张上的激烈冲突,更是标志着围绕南海划界的基本原则,中越立场针锋相对,完全没有任何妥协空间。
首先,越南不仅主张整个南沙群岛的主权,还明确无误地主张整个西沙群岛的主权。在南海周边各国里,越南是唯一同时与中国争夺南沙和西沙主权的。而更重要的是,越南既然提出这条“大陆架延伸线”,也就是毫不遮掩地把南海的中南部尽数视为越南所在的中南半岛的延伸区域。如若按照越南的这套主张,那可就意味着只有南海北部是货真价实的“南中国海”,而南海中南部恐怕得改名叫“东越南海”了!
显然,对于中国来说,这无异于谋求把中国的“势力范围”大幅向北“压缩”,因此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而反过来看,对于越南来说,“九段线”的存在无异于把越 南逼回家门口,与近在眼前的“中南半岛大陆架”所能提供的巨大利益“绝缘”。如此尖锐的矛盾,如此直接的冲突,再加上中越多年来在陆地上早已堆积如山的宿 怨,显然,历史上曾久为中国番属的越南在南海问题上乃是一个无法调和的敌对方。
在这么一个背景之下,这个只包括南沙,而且还处于中国实际控制之下的“南海共同体”,对于越南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和平倡议”,而是一封精心包装的战书:接受这么一个“共同体”,不仅意味着要吐出在南沙可观的既得利益(越南在南沙抢占了28个岛礁),而且等于是放弃了对西沙的主权要求,全盘接受了南海为“南中国海”的定位!如此一来,越南岂不是不战而降,把多年来一直坚持的“中南半岛大陆架延伸原则”扔进了大海?!
况且,在越南人看来,虽然“表面看来”这个“南海共同体”的推出被“宣传”为“放弃九段线”,但就实质意义而言,却依然是“换汤不换药”。事实上,笔者构 想的这个“南海共同体”也确确实实就是如此:尽管“九段线”从此不上台面了,但“南海共同体”的布局显然是由“九段线”脱胎而来,只是在“九段线”的南部 通过“公司化”进行了一些“技术处理”而已。在“南海共同体”之下,“九段线”其实从来没有真正消失,而只是被“隐形”了。
“南海共同体”引出的兵棋推演(下)
至此,西方大国在场面上对“南海共同体”倡议表示赞赏与支持,泰国、柬埔寨、新加坡、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以及文莱等南海周边国家也愿意加入,惟独越南表示强烈反对,这么一个局面正是笔者的运筹当中最有可能出现,也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如上篇已经提到,越南既然提出“大陆架延伸线”,那就意味着把南海的中南部悉数视为越南所在的中南半岛的延伸区域,其强烈的“排他性质”甚至比植根于历史“宗主权”的中国“九段线”更为一目了然!由此,一旦通过提出“南海共同体”倡议化解了东南亚“隐性抗中同盟”,并对外围大势进行了有利于我的整合,越南与周边国家深刻的内生矛盾也就自然会凸显出来。届时,陷入全面孤立并要对“挑起争端”、“破坏和平”、“企图以武力迫使周边各国承认其单方面提出的领土要求”等等等等承担责任的就将是越南,而不是中国了。
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而且这段文字恰恰出现在《谋攻》这一篇。庙堂长策既成,战场用兵也即可期!如若越南在重压之下不得不接受“南海共同体”不可阻挡的事实,则我便可兵不血刃入主南沙;如若越南强硬到底坚持反对“共同体”甚至武装对抗挑起事端,则我便可尽起精锐征伐南越!
“因时势之变,
看到这里,极力主张“不管那么多先打一仗再说”的朋友与极其赞成“南海共同体”并为其尽早达成妥协开张营业出主意的朋友可能都会感到诧异:这到底是主张和还是主张打啊?对此,本人的回答是:兵法之变幻,
对于南海问题,本人有两个基本判断:第一、南海一战,在所难免;第二、南海不仅仅是领土争议问题,而是关系到地区秩序与贸易利益,还有相关各方心态等多方面因素交织缠绕的一个综合性问题。
从东南亚各国的心态上看,他们从未认为自己提出南沙主权要求有“理亏”之处,更不会自认为是什么窃取领土的“小偷”、“小流氓”。然而他们敢于坚持南沙主权要求的前提,便在于他们敢于以平等地位自居,拒绝承认中国在东南亚的“上国”地位。一旦他们从心底里承认了中国与东南亚如历史上那般是完全不平等的,承认了中国在东南亚拥有至高无上的“上国”地位,南海问题也就自然不成其为问题了。这就是前面已经提到的:心战为上,攻城为下。
然则,要达到这一点,一场大战是肯定要打的,不如此不足以从根本上震慑东南亚各国的人心。但这样的一场战争就不再是单纯地为了“收复南沙”而打了,
一句话,为了能取得南海周边乃至整个东南亚至高无上的霸主地位,这场战争必须达到足够的强度;而为了能使这场战争达到足够的强度,这一仗必须打得名正言顺!这就是“南海共同体”最大的价值之所在。然而,“南海共同体”这一倡议本身完完全全是诚实的:大战之后,中国仍要坚持“南海共同体”的有效性。只不过,由于越南一直坚持反对,而且越南当初抢占的28个岛礁也被一扫而光,成立的“共同体”里当然是不会有越南的股份了。
依托西沙,南北分击,示弱骄兵,一鼓破敌!
未战先言胜,关键就在于中国牢牢掌握着南海最重要的战略支撑点:西沙群岛。
近来谈南海基本都是把注意力放在南沙,然而就南海整体态势而言,西沙才是真正的要紧之处。西沙群岛位于南海西北部,在南海诸岛中拥有岛屿最多,岛屿面积最大(永兴岛),岛屿海拔最高(石岛),并拥有多达10平方公里的总体陆地面积,为南海诸岛之中最大。西沙主岛永兴岛距中国海军重兵驻扎的海南三亚榆林港约330公里,而西端的中建岛离越南的岘港不过380余公里,几乎就是脸对脸。
1974年1月19日,中越西沙海战爆发。中国军队一举击沉和重创南越四艘军舰,随即收复珊瑚、甘泉、金银三岛,把越军彻底逐出西沙群岛。 其后不过一年多,越南就被统一在公然宣称“感谢中国海军帮助收复”西沙群岛的北越黎笋第一书记旗下。可以想象,当年若不是及时收复了整个西沙,后果会是多 么严重!此役之后,垂暮之年的蒋介石以一句“西沙战事紧呐”指示台北当局协助大陆海军三艘护卫舰顺利通过台湾海峡增援南海,从而赢得了毛泽东“蒋委员长还 是讲民族大义的”这一最后的赞誉。
中国军方控制西沙群岛后,迅速使之要塞化。经过近30年的建设,西沙主岛永兴岛已俨然成为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岛上的 机场建有长度2500米的跑道,可起降SU27重型战斗机与波音737级别的运输机,码头则可停靠5000吨的船只。在对越前沿的中建岛与甘泉岛,则配备 了相控阵雷达、地空导弹阵地、岸舰导弹基地与岸炮,建立了一体化的对空对海火力体系。
与西沙军事要塞相匹配的,是中国不断发展的海空投送能力。1974年西沙海战时,我军在南海没有一艘中型战斗舰艇,空中掩护就更是无从谈起。而如今南海舰 队巡航西沙早已常态化,作战半径超过1000公里的新型战机与空中预警机空中加油机等“力量倍增器”的投入现役更为西沙提供了越来越可靠的空中保护伞。
所以说,谈论南海时不要只是看到问题,而是也要看到成绩:在痛心疾首地历数如何“丢了”南沙时,不要忘了我们是如何“得了”西沙。实事求是地说,完全掌握西沙群岛,是中国在南海的巨大成功。“敌之要点即我之要点”,对于中国来说,手持西沙可谓惬意至极;而对于越南来说,却实为芒刺在背晓夜不安!在地图上一看便知:对于国土两头大中间却极为狭长的越南,岘港一带正是“七寸”之所在。一旦来自海南与西沙方向的强大海空力量倾营而出,直取岘港,南北越顷刻之间便是被拦腰分断各个歼灭的危局。
综合以上情势,本人在此提出“南海共同体”之战的几项基本原则:
一、绝不可把战事限制在南沙争议范围以内
倘若把战事限制在南沙,定义为单纯的“收礁”之战,则南海问题对于越南等国就成了无风险的零成本游戏:最好是抢到岛礁资源等利益,最差也不过扔下几条破船而已,利益风险如此不对等,何乐不为?
二、要看到中越矛盾是全方位的,不仅包括领土争议与地区秩序,还包括市场份额与资金获取等经济因素
如前所述,越南在南海划界上与中国堪称针锋相对。与此同时,长期以来谋求中南半岛与东南亚地区“小霸”地位的越南,也是中国建立地区主导权的一大障碍。此外,积极推行出口导向的越南在经济上同样也是中国的重要竞争者之一,尤其是在低成本劳动密集型产业领域,乃是与中国争夺国际投资与市场份额的主要“另选国”。英特尔公司在越南建厂生产比其中国工厂技术含量更高的芯片,就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例子。
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工业规模与技术水平均极其有限的中小国家,越南不可能自行研制重要军事装备。特别是对于海空作战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战斗机、战斗舰艇、潜 艇等等高技术主战装备,在苏联已经崩溃,不再有哪个靠山可以免费“包养”的情况下,越南必须花费大量的国际硬通货才能得到。因此,对于越南,赚取外汇的能力与重整军备的能力是直接挂钩的。为了一劳永逸地解除越军对南沙的威胁,必须
三、不战则已,战则精锐尽出,至少要让越南的整体国力倒退二十年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我们需要大规模轰炸越南的本土,在摧毁其海上与防空战力之后,配合海上封锁,重点打击其
由此,还是那句话:南海之战的备战标准,用春秋战国的话说,是“灭国大战”的级别。此役是不战则已,战则精锐尽出,至少要让越南的整体国力倒退二十年。如若越南顽强抵抗死战不降,则须准备相应预案,包括大军开入河内,更迭越南政权,或由岘港切入分断,重新肢解越南为南北越,等等。
从这一层出发,
此所谓:藏拙于巧,用晦而明,化弃为取,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