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 -- 18

李维林今天换了条路回家。幸亏开着收音机,路况报告说最顺的那条路堵车了,于是临时改走了这条。

维林喜欢这个季节的这个城市,处处都是新绿,生机勃勃。如果是平日,还可以开慢一点,多欣赏一下,可惜刚刚从mall里出来,还没开车门,就接到Eric妈妈的电话,说很快就要到了。这才想起一个月前错过的那次课,是约好今天补的。

这条路很直,右前方有片小树林,风吹树摇摆,虽然关着车门,听不见叶子的沙沙,还是能感觉那种欣喜与萌动。维林远远看见一个女子在街道边孤身走着,长发飞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擦身而过的时候才认出,是飞机上那个水一样的女子。维林的右脚下意识抖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踩刹车,“嗖”一下,车就过去了。

钟灵进门的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本来还想再走走,无奈衣衫单薄,还是返身回家.屋里有些暗,客厅里家伟在看电视,情景喜剧里面的罐头笑声,欢乐得模板一样,透着虚假.假则假已,却是学英文特别是生活俗语最好的途径.于是钟灵取来眼镜,进了客厅,坐到单人沙发上.

客厅是文畅布置的,中规中距的的一套皮沙发,围着一张长长的橡木茶几.家伟泡了一壶茶,隔着杯垫放在茶几正中.等钟灵坐下,家伟说, “茶刚好,你也来一杯吧!”钟灵点点头,端起茶壶,倒出一杯慢慢啜着.茶是绿茶,杯是白杯,在落地台灯的昏黄的光里,茶水是淡淡的黄,饮一口,唇齿留香.钟灵赞了句, “这茶真好.”家伟说, “是你们带来的啊.”钟灵想,一定是临行前谁送的,以前不记得喝过如此的清香.

此后的每一晚,直到文畅回来,家伟和钟灵都是这样一壶茶,一盏灯,守着电视度过的.偶尔也会交谈,竟发现原来二人是同一个小学毕业的,当然家伟大了七八岁,毕业的时候,钟灵还未进校. 虽然老师不同,同学各自,校园却是一样的.于是都会怀念,那春天满地的银杏叶,夏日馥郁的白兰花,深秋的菊和冬晨红色教学楼顶的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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