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叶留香》思念

再看鲁迅先生的《朝花夕拾》,不由想起最初看这本书的情景;大约是在小学四五年级的样子。在父亲书架上翻到这本书,是一套鲁迅单行本里的一本。封皮是白色的,竖排四个手写体的墨字《朝花夕拾》,下面一朵白描的小花,看着干净素雅。

 

“朝花夕拾”,早晨落下的花,晚上再拾,再鲜艳的花,还不是都蔫瘪了。那个时候不大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只是顾名思义地去猜想。不知为什么,对书中的几篇文字印象不深,只是后来学到“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觉着是看过的,而独独对“藤野先生”印象深刻。

 

一个黑瘦的老人,昏黄的灯下,认真地添改一位学生的课堂笔记。这个头脑里刻画的藤野先生一直伴随自己到现在。做人一丝不苟,予人无怨无悔,鲁迅受教于藤野先生,又把这位先生活生生地刻画出来,使几代相隔的我获益终身。鲁迅的笔是神奇,寥寥几笔就可以刻画出一个人的魂。

 

而今自己也到了时常回忆的年龄,是否有花可拾,尚不得知。搜寻早时的点滴,红花落叶,杂草苇白,七七八八或许可以收得一簸箕。

 

北方人过端午,基本上就是吃几个粽子。小时候吃的粽子都是母亲包的,姥姥在时会和母亲一起包。品种很单一,就是江米和红枣,那个时候南北交流不是很多,根本不知道还会有肉粽鱼粽。就是后来听说有咸肉粽,因为从小留下的烙印很固执,想着粽子是咸的,心里就不舒服,直到亲口尝到肉粽才知到有多好吃。

 

粽子叶是芦苇叶还是竹子叶一直搞不清楚,就是现在还是觉着两种叶子应该都可以包粽子。京城里包粽子,叶子都是要买的,母亲过日子很仔细。粽子叶从来都是用两次,新买的粽子叶加上去年存留的老叶,一年压一年,似乎记忆中就是这样,从来没有吃过全部用新鲜叶子包的粽子。

 

即便这样,粽子煮在锅里,那特有的叶香米香,馋得我隔不多久就要到厨房转转。最早母亲包的粽子一个是一个,用的都是马兰草绑扎,后来发现,粽子没熟就会少几个。母亲想了一个办法,改用衲鞋底的白线绳把粽子绑成一串。不知母亲是怎样绑扎的,扯开一个粽子,整串的粽子都会松开。

 

为了把用过的叶子保存好,留待来年再用一次,吃过的粽叶都要洗干净。这个任务自然就是我的了。人要是没出息,干什么都会透出来,每次洗粽叶,看到几粒粘在叶子上的米,都会一粒一粒吃到嘴里。母亲看到了,会气得了不得,觉着我除了吃,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寒风凛凛,乌云压城,昏黄中,两捆绑扎整齐的干粽叶,吊在门廊的砖墙上“呼嗒—,呼嗒—”地摇着,这是冬日里经常看到的景象。

 

母亲,一个持家过日子的普通妇女,……留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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