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神奇的时代,管校长,方校长还没有流落他乡,在食堂中,还能看到他们,六个食堂彼此竞争,我们流窜在那几个食堂之间,品头论足,没有担心地沟油,苏丹红;还有温元凯,校外火,校内还是个怯漠书生,那些后来都扬名海外的学者,富豪,商人们都还是书童,淑女,还有个特别喜欢和同学较真,搞得大家疑神疑鬼的福建假男,灰头灰脸的没有人理睬。
就这样,大家欢欢喜喜的过了四年,后来方校长在校园里那个崭新的礼堂里和大家一起辩论国家大事,那时几千人的心都在一起,明亮亮的,现在在网上穷聊的人没有见过那个场面,不用微博,E媒儿,QQ,脸书,大家想说的,想做的,都可以明白的倒出来,以前颓废在寝室里通宵打桥牌,麻将,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话的状元,榜眼们都口吃伶俐,眼光放电,笑成一朵朵花的女童鞋,一群群的围着听,那时有一种崇高的境界,这个国家是我们的,周围的一切都温暖的,从前见面不说话的宿敌也嘻嘻哈哈的相互调款,派别争斗没有了,条子,骗子,棒子,轮子,五毛党都坐在一个酒桌上吆喝,连系里的辅导员也放下面具和我们谈论未来,原来喜欢和我们斤斤计较,讨价还价的小商贩们也都两眼放光,张口结舌,热乎乎的送我们吃的。怪不得五七年大鸣大放,那些狡猾蛰居的知识分子都忍不住跳出来了。
那时,没有人想出国,大家心里都有那个令人憧憬的祖国,我们的未来,我们的国家将会那么美好,谁稀罕美国,日本那些不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谁想到那里口是心非,对牛弹琴,寄人篱下的地方插队讨生计,方校长坚定的和我们在一起谈论宇宙外的世界,大家仰望着蓝天,这个小小的地球,小小的时代,小小的校园,淡定在这里,车呀,房呀,钱呀,都是天上的浮云,海上的浪花,。。
后来校长们都被流放到海外,一付孤独苍老的样子,说出的话也是曾经从别人嘴里嚼过吐出来的,同学们身上那份犀利,明亮的才智分撒在滔滔的网流中,消失在冷漠的实验室中,填补到黑森森看不到底的钱坑里,隔离在浮华,冷漠,阴森的豪宅里,大家都逃走了,只剩下那空荡荡的校园,和一群没心没肺,贩卖知识,在混乱中布朗运动的正负离子们。
人的心在肌脂血肉中顽强的跳动,推动全身的血液飞快的循环,多么脆弱,需要象大雁一样的伙伴在一起跳动,就连天上的神,也耐不住寂寞到凡间寻求心的伙伴,那时火热过的心四散的天涯海角,破落寂寞中的摔出了联想,百搜,微薄,QQ来联结四散的心,当来自另一个心,另一个世界的讯息击屏的一差那,还能感觉到八七年,那火热的时代的温馨。今天华尔街上的,白黑黄红,男女老青,大家席地而卧,满目醒目斗大的字报,贴在金融寡夫的脸上,比起脸书,谷歌更加气派。。。
八七年,蝴蝶飞起,搏动两扇绚丽轻巧的翅膀,拨动四周一个个待醒的粒子,随着风,河流,传到四面八方,两年后的暴风雨,空气阴暗潮湿,田野里的跳蚤,蝗虫,飞蛾,蜈蚣,都纷纷起舞,占满了颤抖的花枝,美丽的花开始干枯了,蝴蝶化成了蝉虫,把自己包裹在绿叶下,等到下一个春天,太阳无私的照耀到每一个生灵,氧气环绕在绿叶的周围,没有肥料没有暖房,花蓓依然在露水中苏醒,毅然的向四周发出沁人的香气,唤醒了树枝下的蝴蝶,悄悄的推开虫衣。。。
是啊,我是在做梦,可是没有梦,不息的心跳又怎么渡过寂静,漫长的黑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