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前一个西语裔妇女带着儿子来找我。我认得她，大概一年前因为膀胱感染来过一次。
当时我开了三剂药，大柴胡汤加桃核承气汤。之后她就没来过。
这次又来了。我问她，这次是怎么回事？她说，上次吃完药，病就好了。现在同样的病又出现了。
我说，同样的病？她说，是的。
依靠她儿子的翻译，费了一番力气，搞清楚她的问题基本上和以前类似。胃部不适，一按压就龇牙咧嘴的作痛。小腹膀胱位置压痛，频频上厕所小便，小便刺痛。
坐在那里，时不时显得痛苦万状。
根据效不更方的原则，我完全可以按照一年前的方剂处方。但是想来想去，这药方似乎很强悍，可不可以用其他温和的药方取效呢？比如说，猪苓汤。
我问她，身体觉得热吗？她说，觉得热，不觉得冷。口渴吗？口渴。
看起来猪苓汤可以一试，于是处方三剂。
谁料一星期后，这妇人又回来，这次带了另外一个儿子陪同。而且一来，就要急着上厕所小便。我有点惊讶。我问她，上次的药无效吗？她说，吃的时候有点缓解，但是很快又作痛了。还是尿频，尿道刺痛，小腹压痛。
坐在那里，时不时就做出很痛苦的表情。
我想，糟糕，还是“效不更方”说得对，真不应该改用猪苓汤。
提起笔正想写大柴胡汤加桃核承气汤，转念一想，觉得大柴胡汤其实并不是必须的。少妇急痛，伤寒论里桃核承气汤单方就可以解决。于是就索性去掉大柴胡汤，就开个桃核承气汤，五味药，大黄，桂枝，炙甘草，桃仁，芒硝。小小的一包。也是三剂。
我对她说，放心吧，吃完这三包药就好了。
她点点头，说谢谢，就和儿子离开了。
又过了一星期，她没有再出现，我于是打了个电话给她，果然不出所料，这次三剂就根治。唯一的问题就是喝药时腹泻的厉害。
西医大概会开强力抗生素来处理这病，相当于中医下大量的黄连黄柏等苦寒药。但是始终不如把炎症从大小便排出体外那么彻底。中医的方法是，通过把病邪排走而消炎。西医的做法是，杀死病邪，但留下了病灶，日后很可能会段时间内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