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以来有过四次打工经历。
第一次是在加拿大的时候。朋友的朋友找到一份临时的在一个包装厂的工作,问我是否想去,我主要是想体验一下,就同意了。工作的地方要求穿长裤和能把脚整个包起来的鞋子。于是我就按照要求准备了合适的服装。
到了工作的日子一大早就出发了,做了一个小时的公车。心情很是紧张,因为那时候自己的英文几乎一句不会,生怕被人提问。到地方一看,原来各色人等都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多数是女性,还有三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居然穿着吊带的小背心松糕鞋。我很惊讶,穿这种衣服来做体力活能行么?
等进了工厂发现从里面看更觉得工厂很大。大家都被集中在一个长桌子前面。每人发了一卷粘贴,要我们把手边的CD装进包装盒,用这个粘贴封口。就是这么简单。我最喜欢做这种看着无聊但不用动脑的机械性的工作。于是按照要求开始工作。没多久就找到规律,动作就越来越快。结果我成了第一个用完一卷粘贴的人。但我不知道该找谁要更多的粘贴。正四下观望期间,一个矮胖的黑人管理人员过来了。一眼就看到“闲着”的我。不问原因,直接就斥责我为什么不工作。我很紧张,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还好一个负责物资分发的人过来又给了我一些粘贴才解了围。黑人监工送我俩巨白的眼球之后走掉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抬头看看别人都是怎么做的。那几个吊带少女就在我对面,不紧不慢的用我粘三个盒子的速度在粘一个盒子。原来是这样啊,就我一个人傻干,反倒被说了。好吧,偷懒还不容易。我于是被迫也放慢了速度。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午餐时间一小时,我带了一个三文治,几口就吃完了。跟朋友聊天,她们都提醒我不要做太快了。
下午的第一件事是把折成片的纸盒子折成盒子。我是个无聊的人,特别容易从这些无聊的工作里找到乐趣。于是乎没一会儿又开始忘乎所以起来,动作又快了。好在这次朋友就在旁边,赶紧提醒我不要那么快。唉,怎么干活多了也不行,快了也不行。
下一份活儿是在流水线上包装。大家都站在一侧的流水线上。说是流水线,那个履带走得跟蜗牛爬一样的速度。我们按照要求把一本书和一个CD装进盒子里。然后下一个人负责把盒子盖好,再下一个人负责粘贴封口。我英文虽然很烂,但通过动作也完全明白监工说的是什么。开始干活了,我习惯性的装好了书和CD,顺手就盖了盒子的盖子。说是迟那时快,那个黑人监工像个皮球一样一下子就跳到我眼前大叫停止!我吓一跳,才意识到我又犯错了。监工咆哮着问我是否懂英文。我那时候都吓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旁边的朋友用所有人都听得到“小声”提醒我说Yes。其实我想说不懂的。监工看我这么一迟疑,就恨恨的往旁边一指说你去那边做。我顺着他的黑手的方向一看,那边还有一个机器,是用胶来粘盒子。那就去吧。谁让我总得罪顶头上司呢。可话又说回来,那个流水线难道没人觉得浪费人力物力么?算了,听话点去新地方吧。
去了才发现,做这个工作的都是男人。就我一个女的。旁边一个滚动的机器,里面会出来很多滚烫的黄色胶水。我的工作就是把一条不黏的牛皮纸条在机器上滚过变成胶布条,然后贴在纸壳盒子的底部,还要用手使劲的抹平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做这个的都是男性。因为胶水非常的烫手。加上粘贴的过程需要迅速的压在纸盒子上,所以手会因为胶水的热度和摩擦变得非常痛。还好我平时也经常做饭,比较习惯滚烫的东西。只是这里的温度比别的地方都高,很快我就冒汗了。
对我来说做什么工作都无所谓,只要做得坦然就好。一起做这个的还有一个高大的黑人,看不下去了,悄悄的问我怎么监工让我来做这个,我明白他的意思,但说不出来。所以只好无奈的笑笑。他就开始抢我手里的工作,尽量让我少接触那些滚烫的东西。我心里十分感激。另外还有一个年轻的亚裔,看我满头大汗的也挺帮忙。让我委屈的心理安慰了不少。
最后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因为很多人都是临时工,所以监工要挑选出来几个留着第二天接着来的。想当然的没有我。那三个慢吞吞的吊带少女因为看着养眼,所以被留下了。我们几个能干的欧巴桑被打发回家了。
辛苦了一天,到家的时候脚都肿了。一天下来赚了64块钱。也让我第一次知道,甭管资本主义社会主义,都是外貌协会的。工作效率如何大概是最后考虑的事情。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