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打电话

随波逐流看风景,优哉游哉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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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末来美后,与家人相隔万里,对家乡,亲人的思念只能通过鸿雁传书。一封书信通常要十天半月才能收到,估摸应该收到信的那几天,回家几乎是小跑,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扑向信箱,期望看到信箱里躺着一封书写着方块字的信封。收到信则兴高采烈,天热顾不上开电扇,冬天房间里温暖如春也懒得脱下厚重的外套,只是急速的拆信,读信。通常一封信要反复读几遍,直到差不多快背下来,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但睡前肯定还要在床上再温习几遍。
家信如由老爸执笔,家长里短,事无巨细,犹如听龙门阵;弟妹年轻气盛,喜欢在信中针砭时弊,感叹人生,犹如在读政论文;我的同学们则因为步入社会不久,其志向也大,其决心也大,来信经常让我心潮澎湃。
虽然家信能解乡愁,但总是给人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尤其怀念乡音。虽然美国电讯发达,但那时大陆几乎没有私人电话,只有工作场所有电话,且大部不通国际长途。进入九十年代,大陆电话开始发展,我妹妹公司办公室电话开通了国际线,办公室主任是我妹妹的好友,我们为有可能通电话而兴奋。双方约定在周末,美国的白天,中国的晚间,由美国往中国打,家人到约定时刻去办公室等候。这个重要的日子被醒目的标在日历上,等待通话的日子不亚于小时候盼过年。
终于等到那一天,小心翼翼地拨了一长串号码,按下免提键,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嘟声响起。似乎有人接电话,赶紧几张嘴不约而同地喂,喂乱叫,那边也是一阵忙乱。好不容易两边都平静下来,让德高望重的老爸先讲,讲了一阵,老妈又抢过,然后是妹妹。我们这边是女儿和我抢。我们忘情的聊着,直到老爸说:好了,国际长途挺贵的。大家才恋恋不舍地收线,然后又开始约下一次电话时间。我们还保留着当时打电话的录像,现在看来真觉得当时的情景不可思议。
有了打电话的机会,就要想办法找便宜的国际长话公司。由于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来到美国,国际长话这个市场异常活跃兴旺,记得那时接的最多的电话推销就是几家长话公司,只要有便宜的中国长话,我们就立马换。朋友之间聊天,换电话公司肯定是话题之一。
拜高科技之赐,互联网的出现催生了电话卡,国际长话更便宜了。妹妹也因为职务关系,公司为其在家里装了内部电话,可以通过公司总机接国际长话,有一位接线生是邻居的女儿,只要是那女孩值班,我跟家里就可以通话,不再需要约时间。
再后来,家里装了私人电话,又有了无需电话卡的国际长话,我可以随时拿起电话直拨,和家人的关系紧密得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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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实啊。。。
打渔船还是满有感情的一个人。。。
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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