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回了,当别人踏上回家团员的路,而我却背道而驰,正在远离家人的机车上孤独。
还有几天就是新年了,又一次离开家人飞往一个陌生的国度,好奇心的减弱,说明已不再年轻,曾经对新鲜事物的向往,变成频频后顾的忧虑,不想眷恋,却摆不脱慢慢滋生的儿女情长……
一个人的旅程并不寂寞,独行已成了习惯,简单的随行衣物,机票、护照、信用卡、有了这三样东西,别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一本散文集路上消遣,几张报纸随看随丢,只喜欢自己一个人独处,不习惯和邻坐的陌生人说话,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难得的无事可做,何不好好享受呢?
京城没有直接飞往墨西哥的航班,要在上海过一夜,以便赶上直飞墨西哥城的航班。住在浦东离机场不远的饭店,清晨起来,风不大却很凉,透过枯黄的冬草,看着慢慢变亮的东方,此一去,又是数月的别离,心境如铅,不觉有些苍然。
登机了,在这种地方,中国人似乎也知道守秩序。想想刚才check-in时大包小包的混乱,不少人抖机灵,绕开拦挡带加塞儿插队的样子,同样都是这些人,中国人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能自我约束,就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自私狡猾,总把别人当做傻瓜。同机的中国人,大部分是自主经营的商人,浓重的乡音,虚浮的面孔,满身的金饰,一手长长的指甲,透着就是该层人士特有的味道,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另眼”看待。
中国的飞机没有直飞墨西哥的,只能乘坐墨西哥航空,机型是波音767,内饰座椅都不如宽体空客舒服,但这趟航班是唯一的直航,别无选择。想着未来的十几个小时,就要禁锢在这个轰鸣的金属壳子里,狭小的空间,长久的静坐,不免有些发憷。飞翔在蓝天白云之上,俯瞰着地面的山山水水,想象中总是那样美好,而长时间的飞行确是一种考验生理极限的煎熬。
飞行十一个小时,横穿太平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黑暗中度过。飞机在墨西哥与美国交界的一个小城降落,办理入境手续。机场的安检设备只有一台,再登机安检时,两百多人足足用了近两个小时。飞机继续飞行两小时四十分钟才能到达目的地;“墨西哥城”。墨西哥的纬度虽然很低,但大部分国土是在高原丘陵地带,地面气温并不是很高,当下正值旱季,草木都已落叶枯黄,与美国接壤的地方看起来十分荒凉,光秃秃的山岭无边无际,对刚从热带丛林归来的我来说,反差之大,简直就是寸草皆无。
墨西哥机场航站楼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航站楼,是第一个两分钟一次起降的机场。机场依旧,而这两项纪录早已被多个机场刷新。从这里还要转机,再飞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项目所在的城市——奇瓦瓦,走进一片未知与陌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陌生的文化,陌生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