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have a dream
那天坐在电脑前想写点什么,儿子在餐厅里的另一台电脑上,突然我听见他对着电脑说:‘I HAVE A DREAM’,我回头看着少年那浓黑的头发,迷惘的眼神,消瘦的身架,每周好像都在变化的身高,也随口说‘I HAD A DREAM .’我竟用了过去时态!I have been having a dream不知自己是否还可以这么说?或者更确切I had been having a dream.时间是一切的主人!
是啊,我那些曾经有过的梦想都没有勇气再提起了。我是一个懦弱的人,内向而拘谨,常怕人笑话自己轻狂而检点收敛自己。这样的个性容易靠做梦意淫现实。网络使人修炼出不曾具有的第二特征,不是性征啊。
现在我进入安静的年龄,说梦想觉得很难为情,只能说是一些梦的碎片,不好意思用‘破碎的梦’这样的词汇,太戏剧化的词已经不合适我的年龄。但梦和梦想依然是一个人的精神活动的重要维度,说与不说都存在着,成与不成都有过,只是岁月又剥夺了意淫现实那一份快意,人太现实了其实很无聊,犹如没有雪花的冬天。
其实梦本身即是戏剧的,年龄不是做梦的的资格证书。梦想是存在的,只是被现实,时间的杀手一点一点把那个离奇而斑斓的拼图又变成一片一片的碎片,回归到一堆PUZZLES状态,随着变化和岁月的风尘落满了土,结了不少蛛网,毫无魅力地躺在记忆的角落里,像毕加索的图画变形而扭曲。具有讽刺的是,当精明的俱有艺术眼光的商人能把它们炒成天价珍品,于是艺术家出卖自己的怪异而荒诞的梦境,少数幸运者在现实里名利双收!他们把自己过去的梦的碎片粘连起来干劲十足,懂不懂艺术有什么关系?
我相信梦想成为现实时早就与原来大相径庭。读懂别人的梦和解释梦一样是荒诞不经靠不住的。别拿佛洛伊德说项。梦和梦想是两回事情,文学地解释。
成年人的梦想在现实的大手和调色板下最好的结果不是怨天尤人,而是注入幽默的因素,加入智慧的透视,漫画中用那一份思考,解嘲人生的无奈,无常。你的白发缕缕就变得很有品位,松弛的皮肤就没必要硬是靠打针开刀化学制剂整平,拉紧,以致最后不敢开心大笑,花那么多气力在不可能胜的战斗里,那是真的不解生活之美在于真,没有欣赏和内心的随意的笑容的生活,就是如花似玉又情何以堪!再说,年轻有年轻的梦,中年有中年的梦都是好梦,你要非老了还做少年梦,不是不可以,需要有坚强的体魄神经。
梦想成真要执著这是毋庸置疑的,要质疑的是自己的梦想是否过分的荒唐。我们一生妥协和修正的是自己与现实的分离。不同人有不同的梦想,不是所有的梦想都是诗意和文学的。
艺术给了人一个梦想的道路,不必与现实较量,商量,妥协的空间。于是画布,诗行,音乐,文学成为梦想的天堂和梦者永远的家乡。艺术创作远远超过四重梦的机械分层,它没有止境没有边缘用我们有限的词汇描述叫:‘创造性的思维’‘创作’,这些本来是用来形容上帝的能力的,上帝把它赋予给我们,没有人可以剥夺它,限制它,除了自己。
梦是个性的独创的,复制不出来的,你所实现的在现实中都是妥协的结果。
最重要的保持一个梦想,可以使活着成为一件美好的事情。我们都记得欧亨利的小说‘最后一片叶子’怎样拯救了那个女孩子的生命的故事。人心中的坚守,信仰是梦想的支柱,它可以使奇迹发生。
艺术的灵感,对自然的感悟,对灵魂的疑问源自生命对精神生活的敏感,探索和学习。在积累后的抒发成为一轮新的梦的表达。
迄今我依然怀有梦想,鼓舞我不仅仅是自恋和意淫,而是兴致勃勃地生活着,欣赏着,书写着,力图把脑子里那些无厘头的碎片集合成一幅图画,万一有一天说不定也被炒成毕加索或陀思妥耶夫也说不定啊。(虽说没什么可能)。
儿子的浓密而黑的头发,消瘦而高挑的身材已是我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我干脆不去想了,而他正是梦想出奇的年龄啊。
我在他这个年龄想什么呢?我实现了,破碎了多少那些万花筒一样的梦境?
乌云翻滚的戏剧并不是一直持续下去,旋即而来的也会是月明天蓝 一片清爽。
一成不变的单调使人感觉平稳但持久了人们就变得感觉迟钝,郁闷,无事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