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游记(十九)止痛药,能止住心头的痛吗?

我欣喜地看着万家灯火,知道自己回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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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颗破碎的心,陈韵领着孩子们登上了回墨尔本的飞机。志明有点不放心陈韵,自己又走不开陪陈韵回来,只好给老友曹家荣打了电话让他接机。老曹接到电话很惊讶,想跟志明好好聊聊,志明只是说他春节回墨尔本时再聊。 

两个孩子半歪在后座上,还昏昏欲睡。陈韵坐在前排,看着窗外的景色发愣。老曹问:“怎么样,中国之行还不错吗?”陈韵勉强笑着说:“挺好的,很热闹,很累。”说完之后就沉默了。老曹不再多问,只是把音乐低低地开着。 

只休息了一天,陈韵从精神到身体都还陷在疲倦中,然而生活却不给她很多独自疗伤的时间。早上把两个孩子送到暑期班,匆匆忙忙到公司,下午接上两个孩子回家,急急忙忙做饭,还要给孩子布置额外的作业。三天下来,陈韵的身体果然支撑不住了。 

这天在公司,还没到午休时间,陈韵突然头疼起来,一阵阵地涨痛得几乎恶心。她跑到茶水间的药箱翻了半天,必理痛都用完了。没办法,她给办公室的秘书打了个电话,提醒她给药箱订药后,自己跑到外面的药房去买药。 

走到楼下,迎面看见高伯国际的安迪。安迪刚停好车,准备来拜访订货部,看见陈韵,打招呼说:“嗨,茱迪!”陈韵有气没力地应了声:“你好。”安迪注意到陈韵的脸色说:“茱迪,你还好吗?”陈韵咧了咧嘴说:“头痛,去药房。”这里不像中央商业区店铺林立,最近的药房也在半公里以外。安迪说:“需要我开车带你去吗?”陈韵想想也好,坐进了安迪的车里。 

药房里,安迪在门口等陈韵。陈韵拿着一盒必理痛到前台付款,仔细看着包装上的字“pain-relieve”却又发起愣来。这药,也能relieve心头的痛吗?陈韵呆呆地流下泪来。 

收款员收完钱,把纸巾推到陈韵的面前问:“你还好吗?”陈韵抽出一张纸擦了擦眼睛,摇了摇头。 

安迪一回头,却发现陈韵在对着一盒药抽泣。他忙扭过头对收款员说:“请问水在哪里?”收款员指了指。安迪到饮水机前打了杯水,递给陈韵说:“你需不需要先把药吃了?”陈韵这才反应过来,打开药盒,连吞了两片下去,用纸巾把眼睛鼻子擦干净,有点不好意思地向收款员道了谢,对安迪说:“谢谢你,我现在可以回公司了。” 

回到公司楼下,安迪把车停好,问:“茱迪,你确定你能回去上班吗?”陈韵点点头,再次谢过安迪,自己上楼去了。 

当晚,陈韵发起了高烧。她先是打了一阵寒战,从柜子里又拖出两床被子盖在身上还是冷。冷到手脚都发麻,神志也有点不清醒时,腹内却突然有团火升上来,全身开始发烧,呼吸短促,腿也有点抽搐起来。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如果自己这么晕过去,孩子们怎么办?她开始含糊不清地喊珊迪。 

珊迪已经睡下了,只是躺在床上失眠。从那次在上海听见爸爸妈妈吵架的那天起,她就常常睡不好觉。有时候她会责怪自己,不该告诉妈妈她看见的事;有时候她又责怪爸爸,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对她们嘘寒问暖;有时候,她会不明白,有妈妈这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爸爸为什么还要去跟别的女人来往?而更多的时候,她在担心,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离婚了,那她和弟弟比利就成了没有爸爸的人了。每次想到这里,她就充满了恐惧,把头埋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 

正用被子角抹着泪,珊迪突然听见了妈妈虚弱的呼喊。珊迪“噌”一下就坐了起来:妈妈从来没有用这样的声音喊过她。她赤脚冲到妈妈的房间里,扑到妈妈的床边。 

“珊迪,妈妈有点不舒服,你,你要帮帮妈妈。”陈韵虚弱地说。 

“妈妈,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叫救护车?”珊迪看见妈妈半眯着眼睛的憔悴样子,哭着问。 

“你给曹伯伯和陆阿姨打个电话,让他们,来一个人照顾你们,然后,帮妈妈叫个救护车。打完电话,给妈妈倒杯水来。去吧。” 

“嗯。”珊迪点点头,冲出去打电话了。 

陈韵烧得迷迷糊糊地,耳边似乎有嘤嘤的哭声。她勉强睁开眼睛,原来是女儿珊迪趴在床边哭泣,边哭边念叨着:“妈妈呀,你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啊,妈妈,我爱你,我爱你。。。” 

救护车来了,几个护士到房间里给陈韵测心跳和体温,一个医生在旁边观察并联系医院。刚把陈韵抬上车,陆唯也开车赶到了。她上前问清楚他们将要去的医院,让他们先走,说自己等会儿开自己的车去。 

珊迪和比利受到了惊吓,站在门口看着救护车开走,大哭。陆唯走过来,安慰两个孩子说:“不用担心,妈妈现在有医生照顾,没事的。你们可以睡会儿。珊迪,阿姨想去看看妈妈,你能照顾弟弟睡觉吗?” 

珊迪问:“我们可以跟您一起去吗?” 

陆唯说:“当然可以,不过你们要保证安静,好吗?”两个孩子使劲点点头。陆唯回房间拿了条毯子和一点吃的喝的,带上两个孩子,朝医院飞驰而去。

 

 

 

(本故事纯属虚构,朋友们无需当真)

ChrisDwinter 发表评论于
Checked for updates every morning.
awr 发表评论于
终于更新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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