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新年聚餐,欢度 1985年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到了年底。早在几个星期之前,班委就开会决定,新年以聚餐的形式举行,女生集体去男生宿舍欢度新年。我们109寝室的女生,被邀请去320的男生宿舍做客。
女生吃现成饭,不动手做只动筷吃,这个主意不错。下午六点钟光景,八个姐妹们敲着碗筷,拿着各自的茶杯,浩浩荡荡地向320寝室走去。
走进11舍的楼梯,里面早已经热闹非凡,男男女女拥挤在狭窄的楼道里可谓川流不息。有人站在门口放鞭炮,录音机里是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只见许多男生手忙脚乱地抱着碗碟,穿梭在寝室和盥洗室之间。水房哗啦啦的水声,加上人声的吵杂声混作一团,奏成一曲快乐的交响乐。
谢班长站在门口迎接我们。里面的男生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扑克牌,不知道是注意力太集中,还是有些难为情。反正没有一个男生站起来欢迎我们。刘晓康为出错一张牌在那里不住地唉声叹气,活像个小老头。只有韩卫正坐在旁边看他们打牌,看见我们进屋,赶紧爬上床拿出瓜子塞到我们手上,面红耳赤地说“吃,吃,别客气”就再没话。
我们环顾320男生宿舍。基本上干净整洁,但是从床角露出的堆满脏衣服的脸盆,让我们看出来他们仓促的端倪。屋子里很单调,一堆红、黄、绿色彩纸放在床上。
“你们来得正好。我们负责准备晚餐,你们负责装饰房间。怎么样?”我们原本也很拘谨,谢班长这么一调动,女生的积极性调动了起来,大家赶紧把彩纸拿出来,开始剪花样。
女生的手就是灵巧,只消一会儿功夫,我们便剪出鱼鳞花边,各色彩带,我们把红黄绿三色的彩带混搭在一起,从房间的这头穿到那头,交叉四个角,中间稍微下坠一点,系一个漂亮的红色花朵,房间一下子就显得格外的喜庆。我们还把剩下的彩纸搓成一串串小珠珠,挂在门口当门帘。小波和我又想了一个主意,用大红色的彩纸做了一个大红花,挂在门框的正中央。房间从外面一看,还以为是闹新房呢。
当我们做完了这一切洋洋自得时,突然周围传来起哄的声音:“今儿个谁结婚呀?是不是准备办一场集体婚礼?”男生们牌也不打了,一个个跑出来,站在门口观赏,不住“啧啧”称赞。我们女生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内心喜滋滋的。
晚宴开设两桌。为群和谢班长他们几人一桌,我、郁春、贺澜、小波与黄俊青、徐翔、刘晓康、葛明四个“老夫子”一桌。拼凑在一起的桌子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蔬菜,用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饭盒,连威士忌和红葡萄酒也倒满了杯子。徐翔比较小资,他拿出一只高脚杯和大家干杯,颇显另类。
几杯酒下肚,大家都还原了庐山真面目。以前一直以为书呆子的徐翔、葛明、林启昌、韩卫,他们猜拳拼酒量的样子,让我们刮目相看。吃完了饭,大家撤了盘盘碟碟,开始玩儿“算命”游戏。男生们道听途说109寝室是算命的祖师爷,于是纷纷伸出手让我们算一算未来的老婆是不是满意。
“我怎么那么倒霉?又丑又矮还没有好工作。我可以离弃这个再娶吗?”
“什么? 她家里不同意?就我这样的一表人才,我还看不上她家呢。奶奶的。”
“只要漂亮就行,别的我不在乎。”
大家七嘴八舌,好像都进入了状况。谢润盛大班长一个,一连算了几个都不满意,坐在一旁唉声叹气,最后索性放下蚊帐躲在床上生闷气。
录音机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邓丽君缠绵悱恻的情歌。大家都热得面红耳赤,毛衣都穿不住。不知不觉就过了午夜十二点。大家提议,每一个人对新的一年许一个愿望吧。于是,所有人全都闭上了眼睛。我双手合十,愿望许得有些离奇。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一双眼睛正好注视着我。我吓得赶紧低下头闭上眼睛。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走回一舍的路上,大家总结一条说:换作以前,谁愿意和这群“老夫子”共组?几杯酒下肚,原来他们也是挺可爱的,不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组照片,是大学四年级我们的宿舍成员:温培杰,红花,邓一,贺澜,刘萍,门宏冉,郝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