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周末。
从朋友家出来,已经快九点钟。雪,下得更大;风,刮得更紧。我不由自主地捂了捂头上的帽子。本想骑车前行,但厚厚积雪的阻力已然使其不能。只好下得车来,依车而行。
空空荡荡的街道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冷冷的路灯散发着一片青辉。四周好静,好静。
走着走着,蓦然间,只见前面公共汽车站台上,伫立着一位姑娘。她不停地跺跺脚,还不时地四下张望。这么晚了,她这是要去哪儿?她到底在等谁?一阵好奇,不由得上前探问。原来她白天去了同学那里,这会儿正在等待返校的公共汽车。再一问,才知道她的学校地处远郊,坐公交车到终点后还得步行十多分钟才能到达校园。
我告诉她,由于大雪,这会儿所有的班车已经停开,出租车也都停开了,怕是难以返校了。接着我又告诉她,我就在附近的一所大学教书。听到这儿,她眼里掠过一丝惊喜。“太好了!我也有同学在那里。”她不假思索地说道。这真是太巧了,我赶紧问她同学的宿舍号码。顿时,她一阵茫然。她说,从她同学宿舍,推开窗户可以看到一大片美丽的湖。可是,这种近乎浪漫的描述毕竟有违于物理上精确定位的唯一性原则。我说,那就试试看吧。
天,是黑的;路,是白的。四周一片沉寂,偶尔传来积雪从大树上跌落的声响。
我们边走边聊。她说她喜欢自己的专业,她的老师和同学对她好着嘞。她还说,从她家到县城,得走几个小时的山路。一路上,她不时踢踢路边的积雪,任凭那雪花儿飞溅,或者用双手拢拢路边灌木丛上堆积的厚雪。
走着走着,我带她来到学校招待所。一推门进去,一股暖流扑面而来。顿时,感觉好多了,连手脚都麻利了许多。
在服务台值班的是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儿的女服务生。她热情地同我们打着招呼。我说她今晚要在这儿住一夜。她不经意地问道:“这位……”。“噢,是我的学生”。服务生马上麻利地为那位女孩办理入住登记手续。当女孩掏出学生证时,不经意地,我发现里面好像只夹着一张五元的纸币。一会儿功夫,住宿登记完毕。服务生扬起红扑扑的脸儿对我说:“老师,您就放心吧!”
噢!望着眼前这清丽的小服务生,她是那样的热情,那样的干练,她简直就是一团火。真的,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出得门来,但见路灯下飘飘洒洒、迎风飞舞的雪花,在黑越越的夜空映衬下,显得那样飘逸、灵动,那样的生机盎然!
望着这漫天飞舞的雪花,祈盼着来年的丰收年景,想象着翌日孩子们在雪地里的欢声笑语。在这寒冷的冬夜,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