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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池敬文逐渐从麻醉药的作用中回复过来,慢慢想起了更多的东西。
“那人把我麻翻后,把我弄上了一辆车的后座。后来我醒过一次,那人强迫我吞下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又把我麻晕了。”
“他让你吞下了什么?”问话的是罗诚彬。
“我不知道。那东西大概有小拇指粗细,五公分左右长。那家伙差不多是用水给我灌下去的。”
几人正说着,从天花板上“啪”地掉下一件东西,把三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一块长方形薄木板,二十公分长,十公分宽。木板上贴着一张纸。
三人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这才注意到原先这块木板一直被固定在天花板上,但是因为颜色与天花板十分接近,他们都没看到。把木板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是一张不干胶条,胶条已经老化,粘性不太好,用它来粘木板,掉下来只是时间问题。
宋雷和罗诚彬合作着走到木板前,看到纸上写着如下内容:
“生死游戏正式开始,规则如下:你们三人其中的一个,胃里有件小东西。手里有刀的那两个人,必须切开这个人的肚子,拿出那个东西,才能用它与外界取得联系。这是你们能活下来的唯一机会。如果你们拒绝执行,煤气罐会在中午12点开始自动漏气,我想你们已经很清楚这间屋子是个密室,没有通风设备。祝各位好运!”
看完纸上的内容,宋、罗二人不约而同地看着靠在墙角的池敬文。池敬文从二人怪异的目光中读出了点什么,追问纸上的内容。罗诚彬告诉了他,池敬文的脸立刻变得煞白。
墙上的挂钟指向11点10分,距离煤气罐开始漏气还有50分钟。三个人都不说话,各自在心里盘算着。
“我想起了一个人。”罗诚彬看着池敬文说:“老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王今的人?”
池敬文点点头:“认识,是我们单位的同事。”
“你和他有过节吗?”
“没有。”池敬文肯定地说:“我和他关系不错,他结婚的时候还请我去了。”
“他有个亲戚,是他老婆那边的,叫田宗,你认识吗?”
池敬文没多想就摇了摇头,说:“他家的亲戚,除了他老婆我知道名字,别人的名字一概不清楚。”
“你参加王今婚礼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笑起来有点不一样的人?”
池敬文有些奇怪地看着罗诚彬:“怎么个不一样法?”
“一般人笑起来是两边嘴角同时往上咧,他是两个嘴角咧得有明显的先后顺序,先咧一个嘴角再咧另一个,看上去有点怪异。”
池敬文想了片刻说:“嗯,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那人不光笑起来怪,行为举止也怪怪的。婚礼快结束的时候,他因为点小事差点跟我动手,我还骂了他一句。”
“你骂他什么?”
“我骂他‘疯狗’。”
罗诚彬长叹了口气。田宗是他的一个病人,有长期的间歇性精神病历史,正常的时候思维缜密,逻辑性甚至超过普通人;但一旦发病,思维和情绪都会失控。自己前段时间在试用国外心理学界新推出的一种方法对田宗进行治疗,效果不理想,反而不知道怎么的刺激了田宗。田宗不仅再没来看过病,而且在最后一次来诊所时,声称罗诚彬要迫害他,他要反抗。
池敬文看罗诚彬不作声,就问:“他绑架我,就因为我骂了他一句‘疯狗’?”
罗诚彬点了点头:“我没法告诉你太多,只能告诉你:没错,就因为这个。”说完,他扭头看着宋雷问:“我说的那个人,你有印象吗?”
宋雷说:“我这人记人脸记不住,他还有没有别的特征?比如手上什么的。”
罗诚彬想了想说:“他喜欢在左手中指上带个戒指。”
“是不是上面刻着条青龙的戒指?”
“对。”
宋雷一拍大腿:“那我想起来了。我上个月拉过这么一主,神叨叨的,一路不停地自言自语。我那天刚和公司经理吵完架,心里正窝火,碰上这么一货,没压住火就吼了他几句。”
“你对他吼了些什么?”
“那我哪还记得?!反正不是什么好听话。”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们三人的被绑架,是田宗仔细策划并实施的。但是作为田宗的医生,罗诚彬不能随便把病人的情况透露给不相关的人,即使是在现在这样的时候。
“老罗,你问了半天,倒底是什么情况?”池敬文问到,宋雷也眼睛不眨地盯着罗诚彬。
罗诚彬停顿了片刻,说:“我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田宗干的。”
“奶奶的,”宋雷一听就火冒三丈:“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惹上了这么个一脑袋浆糊的神经病!”
“他哪里象是个神经病?!”池敬文不相信地看着罗诚彬:“他去单位找我的时候,我根本没认出他来,现在细想,他肯定化过装,把脸稍微变了变,我说当时我看着他那眉毛和鼻子总觉得不对劲!”
“不,三起绑架,他一个人干不了。他有个帮手。”罗诚彬接着说:“否则无论他怎么化装,一进门小韦肯定会认出他来。”
“这么个变态的货,你给他看病就没看出来?”宋雷转头问罗诚彬,仍然气鼓鼓的。
“心理疾病很复杂...”罗诚彬不打算在这个时候给宋、池二人上堂心理学启蒙课。“而且不象身体疾病有高效药物可用。”
宋雷不再说话,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现在是11点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