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牛S,尽管胡子拉喳,满脸笑容倒是蛮sweet。
牛S是我在内华达的街坊邻居,单身贵族,拥有2又1/5架小飞机,年龄不详。
为方便起见,我给他取了‘牛S’这一中西合璧的‘临时’大名。因其姓以S开头,乃牛人一个,我高度概括言简意赅叫他牛S。
牛S,怎么叫怎么别扭。一不小心没把好思想关,原本挺单纯没什么杂念的脑子都不由自主地往斜刺里乱发挥,很容易就跟‘牛屎’挂钩搅到一块去了。
不过,幸好牛S 不姓Brown等以B开头或以X开头的姓氏,否则,得称他为牛B或牛X了。哈哈, 牛B、牛X跟牛屎一样恐怖不是。
本来打算用小S 或大S,但是,路人皆知,此两称呼已是台湾同胞里俩响当当美女姐妹的御用名。若借用,不仅有沽名钓誉之嫌疑,亦容易引起性别误解。
其实,牛S跟我有约在先。写他贴他照片都OK,但不能用其姓,只可用其名。尽管得到牛S的特许,我还是弃他名不用了,因为美国人的名字重复率太高了,没意思。
比如,有一次,某邻居开新年派对。三十几个客人里,四个玛丽,四个约翰,三个乔,三个踢姆,两个冉迪,两个吉姆。轮到我自我介绍,我说,今晚你们叫我玛丽好了,容易记。话音未落,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美国人取名字,感觉没心没肺草率应付似的。
牛S易叫好记独特。
据牛S友情透露,他在大学时曾经选修了一年的中文,准备大学毕业后到中国当英语老师,顺便切身了解中国5千年博大精深的文化和历史。
然而,在他申请期间的美国民间和网络上,有关到中国教书的反馈不佳,说是环境差条件差待遇差。。。。。。牛S越听越害怕越看越担心,终于打了退堂鼓,忍痛割爱不去中国了。经过权衡,牛S跑到日本教英语,一干便是十二年。结果,日语没学会,中文又荒废了。
即便如此,在我们这沙漠旮旯,除了我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就算牛S的中文牛了。
第一次认识牛S时,他便跟我卖弄他的中文,我让他说两句听听。只见他喉结蠕动几下,很认真地脱口而出‘Shit shit! Bullshit!’。听他朝我口吐英语粗语,我告之听不懂,也许他讲的是日语。经他翻译成英语,我才明白他说的是中文礼貌用语‘谢谢!不谢!’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哪跟哪呀?
除此之外,他还能吐字含糊口齿不清地说个‘你好!我的名字叫牛S。我喜欢啤酒,冰的。’
然后,伸着手指翻着白眼大着舌头相当吃力地数个‘1、2、3、4、5’。接着,就山穷水尽张口结舌啥也憋不出来了。
唉,一年的冷板凳白坐了。关键的是,一年的学费打了水漂。
牛S说他几年前还跑到俄国呆了两年,借此机会学会了俄语最基本的33个字母。真怀疑他牛S虽然在日本十二年也是白呆了,搞不好那些个叽呱嘎哇呜喱哗啦的骗假名没认全几个。
在外飘荡多年后,牛S回到美国加入一支乐队,摇身一变做起了音乐人。只是不知,他那个乐队的唱片卖得好不好?
看牛S孑然一身,我就不明白了。那日本国‘花姑娘大大的有’,俄国更是‘美女肆集’之地,美国本土也不乏美女。你牛S高富帅才集一身,在日本呆了十二年,又到俄国呆了两年,出生成长在美国,身边美女不说如林如云,总有个把吧。怎么就还单着呢?就没有一个对上眼的?
难道独独牛S不知道日本或俄国女子,乃天下男人最理想的老婆人选?
这样的事情太私密了,不好打听,我便极其不厚道地瞎猜胡想:牛S要么工作狂玩心重,要么赌场得意情场失意,要么遇人不淑总上当,要么高不成低不就挑花眼,要么就是个人性取向决定了。
初识牛S是在邻居家举办的每年一度的独立日派对上。
我们内华达那沙漠旮沓,因了一个私人小机场,吸引了一些‘德高望重的喜爱飞行的离退休人员’的青睐而扎根落户。据说,该村平均年龄在内华达是最高的,尽管我和另一位来自菲律宾的女子拖了一点点后腿都不影响其居高不下的高龄数据。
我们家是稀里糊涂在那买了一块地,为以后退休养老做准备。平时在加州湾区打拼,闲暇之余回到那儿享受一份难得的宁静。带着典型的加州冷漠与警觉,再加上我和老公俩本性比较封闭,我们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鲜少与邻里有互动,因而对那里的情况一概不知。
一日,出门进城。汽车发动机轰鸣声中,路边一对老年夫妻朝我们招手示意停车。只见女的手持一杆五尺猎枪,男的手持一根三尺木棒挑着一条响尾蛇。
老夫妻俩热情地问我们是否住这一带,告诫我们在沙漠灌木中行走要注意免遭响尾蛇袭击,它们特别喜欢在沙漠桃树?下乘凉打盹。
大家各自互相介绍问候,说着说着,突然那夫妻话头一转:“你们也有飞机吗?”
我和老公听得一头雾水,脑子根本转不过弯:“飞机?什么飞机?”
那位热情女士平淡地说:“我们这一带邻里家家户户几乎都有飞机,我们也有一架飞机。”
我和老公俩地道的贫下中农从恍惚中回过神,才意识到我们阴差阳错地掉进富人堆里了。
一直误认为那个机场只是一个农用小机场,原来是私人小机场;一直误认为街坊邻居都是农民而已,原来个个都是玩飞机的老牌富豪飞行员;一直误认为那一个个偌大的只是堆放草料机械之barn,原来是停放飞机的hangar。
一向崇尚遵循尊老爱幼、平等互助原则的我们成了‘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之典范。震惊之余,我们进行强烈的批评与自我批评,面壁思过。
那些富街坊们不仅有房有车有船有飞机,还个个为人超级耐斯热情平和友善。每逢节假日,他们喜欢轮流做东变着花样搞派对聚会,吃喝中增强邻里互动。而且,各种派对的被邀请者欢迎邀请携带亲朋好友同行。搞得吃喝队伍跟传销队伍似的,一年比一年壮大;场面一年比一年热闹;食物一年比一年丰富。
去年,我们有幸被另一富豪夫妻邀请同赴富邻的独立日派对。
当时,我盯着沙地上蹦蹦跳跳的野兔子的大耳朵发愣,在嘈杂的交谈声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倾听。突然一句话飘进我的耳朵:“I'm single. I'm still young.”
单身?年轻?奇哉怪哉,在这退休老人云集之地,还有单身年轻这类濒临绝种的稀有物种?真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
遁声望去,哇噻,一个戴着太阳镜太阳帽的年轻高大帅哥鹤立鸡群般杵在人堆里正与老同志们进行友好亲切的会谈。
我色心好奇心同时爆发,蹭啊蹭地蹭到来历不明的帅哥身边听个明白。原来这是个新外来户,从北方蒙大拿搬过来的,也是个有飞机的主儿。
MD,#@&%#!#@&%$,这么年轻便有私人飞机,难道飞机制造厂是他家开的?
我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问牛S:“你住在蒙大拿,怎么选中内华达我们这个人烟稀少连店铺都没有的沙漠地带?”
牛S说他上网搜寻蒙大拿以南五个州的私人机场,经过精心筛选,一个州敲定一个,列了一份明细单子。然后花了一周时间开车在路上狂奔,一个一个私人小机场考察过去。前4个的结果都不尽牛S意,总是有这般那般等诸多限制。牛S如泄气的皮球,打算放弃最后一站无功而返了,想想不甘愿,又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到我们村。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上天,牛S意外地发现这里的一切恰好符合他的所有要求,除了工作是个问题以外。
要求一:私人小机场旁有地皮出售;
要求二:机场旁边允许盖居家住房;
要求三:飞机停放在自家hangar而不用寄存在机场。
总之,机场与家必须紧密相连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人机不分离。
于是,牛S停下了寻觅的步伐,为老飞行员队伍注入了新鲜血液。
一年来没什么动静我都以为已搬走的牛S前一段成了街坊邻里茶余饭后的热门谈资,但出名并不一定都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