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阴哈, 阴得鼻子眼都酸溜溜地。 快过节了, 想家了。
那俩老唠嗑的地方, 背对着俺出生的小屋。 大冬天的, 俺就赤裸裸地, 扎娘怀里。 镇上一家同日, 生第三个儿。 接生婆说:“又是个丫头, 跟那家小子换了吧?” 娘不肯, 俺是娘的心肝儿。
娘在小学校幼儿园, 给娃娃们做饭。上大街采购回来, 她总从那儿走过来, 一手捂着胃。
前后院儿的小学校。 离俺家三分钟。
俺住了十年的家。 刘大爷的儿媳接待了俺, “是M大爷二闺女吧”?
金萍, 小庆, 小安哥, 小义哥, 铁锁哥, 春雨哥, 小荣姐。 那次臧猫猫, 俺就藏茉莉花后边, 你们找不着俺。 小伙伴们, 厚道仁义, 多好。
这个小院儿, 有太多的童年记忆。 院子正中, 是一条小泥沟。 雨水顺那儿流出去。 每到下雨, 出不了门儿, 俺就站门前, 看雨水打到地上。 每个雨点儿, 不一样的。 俺能那么, 看上几个小时(?)。 还有下雹子, 最好玩儿了。 哥哥们会跑院儿里拣雹子吃, 冲出来, 迅速地捡了, 再冲回家。 再有下雪。 北京那时候, 下雪是下鹅毛大的。 雪从天上忽悠悠飘下来, 俺们就在院子里, 张开嘴, 用舌头舔雪花。 然后唱:“挺好的天儿, 下雪花, 挺好的姑娘, 光脚巴丫!” 再后就是娘叫:“快回来吧! 冷! 看妈给你沏团粉喝!”
活了半辈子。 总有那么些, 金子样的记忆。 下了眉头, 又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