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在给彭祥的家做装修,但是我工作的区域是客人套房,所以从来没有机会参观过主人套间的二楼。
原来彭祥并没有住在主人房间里,他选择了旁边的一个小间居住,据说是他小时候住过的地方。而我却被他安排在了主人房间里,也就是他父母曾经住过的房间。
我别无选择。是我疏忽了,这个大别墅里虽然有超过15个房间,但是,你能指望一个单身男子打扫几个房间呢?非常保护隐私的他似乎也不太会请人回来打扫卫生的。
我站在主人房里犹豫不决,真的要住在这里么?会不会不礼貌呢?这个房间的大小跟普通人家的公寓一样大了,里面还摆放着他父母和小彭祥的照片。
彭祥走进来,手里拿着酒杯和红酒。一屁股坐在地上,“睡不着,找你喝酒聊天。”他不由分说,直接将酒杯递过来。犹豫了一下说,“今天是我母亲的生日。”他看着手中的酒杯,“妈咪,生日快乐!”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干吗不回去?”我也坐在地上,记不得这是第几次问他这个问题了。
“那么想我离开啊?”他接着将酒倒满。
“不是,只不过是觉得你至少应该在重要的日子回去看看,你妈妈也会想你回去的。”
“是,但是我父亲不想。”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酒,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我,再次一饮而尽。
我没有阻止他喝酒的道理,这是他的家,醉了,自然就睡了。
“你父母感情好么?”他突然问道。
“好啊,他们两个根本分不开。”我实话实说。
“真好,我的父母跟仇人一样。”他苦笑了一下。
我还记得,上次他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父母回了台湾,然后呢?
“回到台湾以后,我母亲发现,父亲已经结过婚了。”他停了停,看着张大嘴巴的我,“有一些台湾人是可以接受一夫多妻的,到今天都是。”是真的么?
我皱着眉头,这样的情节我在电视剧里倒是看过,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坐在我旁边,还是感觉有点奇怪,“两个女人真的可以分享一个丈夫么?”
“当然不可能。我妈一进门就受到排斥,最后只好搬了出去。我的父亲就一三五住在大妈家里,二四六住在我家里,星期日则随他自己开心。”
“有两个老婆真的很幸福么?”我继续纠缠。
“大概不会吧。我的父亲说过,这两个家分别是两个女人的,而他自己却连个家都没有。”
哎,我叹了口气,也喝光了我的酒,这才发现一瓶酒已经见底了。
“我去拿。”回来的时候,彭祥手里拿着一瓶黑色的Cognac,看来今晚是要一醉方休了。
他不再讲台湾的故事,看来那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部分。他开始回忆他在这所房子里的故事,可是那个时候他还太小,很多事情都是后来妈妈告诉他的。讲这些故事的时候,他不停地喝酒,但是却开心很多,笑容也多了。我也跟着讲我小时候的傻故事,就这样不知道讲了多久。
第二天早上,我被刺眼的阳光照醒,发现自己居然就睡在柔软的地毯上,手边还有喝剩酒的酒杯,彭祥早已不知了去向。我被一股金色的、暖洋洋的阳光拥抱着,才发现这个房间的两面墙由落地玻璃窗组成,蜜月湖景尽收眼前。阳光洒在水面上,再由水面反射进来,让房间里充满了童话般的色彩。
头痛,我走上阳台,希望风可以带走过多的酒气。不远处的码头上,一个男生的背景孤单地坐着,望着波光起伏的湖面发呆。我不禁好奇,这个男人背后究竟有怎样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