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中午,公司职员小刘下楼吃饭,回来说:哎,老总,我看到一楼万通公司的门前有许多人在排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Z立刻派人去打听,几分钟信息就反馈回来,万通在卖期货合约,起价1000块,Z立刻让会计小温拿了1000块钱,也去排队买了一张合约单回来,那张土的不能再土的粉红色的破纸,让Z茅塞顿开。
Z开怀的哈哈大笑,TNND,你说,这老百姓怎么这么傻,1000块也能炒期货,那还叫期货吗?就是有人信,就是有人爱赶时髦,1000块递进窗口,领出一张纸,啊,上头写着:绿豆期货合约1000块,今天的市场交易价格几毛几分,到期日X年X月X日,到期可以拿纸换钱,保本,利息15%外加市场价格“向上浮动”的差价。
Z蔑视的笑笑,这万通公司一群土包子,1000块,还不弄个好看点儿的纸,弄了一张粉红色的,看上去像是去中药房抓药的处方,我们弄个值钱的复印纸,干!
Z是他公司唯一的操盘手,开盘时间,任何人都不许打扰,是亏是赚,看他脸色就知道,如果笑逐颜开,就是赚,如果满嘴脏话,就是亏。
市场开盘以外的时间,Z都是在绞尽脑汁找钱。看着Z一天天的壮大起来,围着他的那些人也没闲着。
他公司的副总G,是他小时候半生半熟的老相识,因为父母都认识,很快相互得到信任,走到一起来了。G是个天生不会本分的人,热衷于参政,爱读书,更爱滔滔不绝的议论天下事,天安门事件,他上蹿下跳的太过起劲,秋后算账时,在校学生都免了,他是社会青年寻衅闹事,被抓进了监狱,判刑两年,光荣出狱后,反而脸上贴了金。在监狱那两年,他学会了许多本事,据他说,撬各种锁,包括开手铐,都是小菜一碟。
G有一天忽然失踪了,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了,他撬走了Y公司1百80万,怎么会?
几天后,G很绅士地打了个电话给Z,坦白地告诉Z,他把Z的公司贷款的一套手续,由半途而废,完善至终,又利用关系,在一家不起眼的小信用社,套现1百80万,卷款走人了。G撬开了Z的抽屉,私刻了公章,神不知鬼不觉的办完了一切,在Z的背上插了一刀。在1994年,这个数足可以养活一个人一辈子。
Z是个缺少情感的人,天生的,他从革命家庭出生长大,父母文化低,又忙于工作,对孩子不是叱责就是掴掌,造就的Z看上去风度翩翩,能言善语,其实近距离接触,你能感觉到他是个有性格障碍的人。
Z对自己的那双手非常在意,总是把手指甲修剪的很讲究,很干净。他不允许公司职员把电话筒口朝下放在桌子上,他会摔电话。他的书,不允许别人看完后折页,他会把书给撕了,扔出去。他会喜怒无常,在谈笑风声之后的一刹那,又会暴跳如雷。跟着Z干的人,都是只图钱,不图情义,因为Z 的喜怒无常,会让人胆战心惊,倍感压抑,他身边的人像走马灯似地换,他换女朋友就像换袜子一样。他没有朋友,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他对那些个情谊,爱,孤独感没有兴趣,但是对狠,会咬牙切齿。
Z可不是好惹的,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背信弃义的G捉拿归案,判他死刑,甚至不惜雇凶杀人。他花钱走通公安局,给G下了绿色通缉令。按原则说,G属于盗窃,私刻公章,非法贷款罪,卷走的款是他Y公司和信用社的事,Z可以赖账,让信用社兜着走,Z并没有损失钱,信用社可以起诉,但是钱已经没了,起诉又有什么用。
Z要的是出口气,公安局也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公安分局的局长大人,也盯上了Z有钱,出钱就有线索,再出钱就又有了新的踪迹,但永远是马后炮,永远都是只有踪而无影的追,时间拉得越长,公安可吃的素越多。G可是从监狱里学出来的,声东击西的和公安玩儿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