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马耳他 - (结语)青史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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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青史垂名

 

公元1565年的马耳他战役,粉碎了奥斯曼帝国用伊斯兰教征服世界的梦想,保证了当时以欧洲为核心的西方世界和文化的生存与发展,奠定了全球未来的大格局。后世的历史学家评论说:如果马耳他战役换一个结果,那么今天世界各地的课堂上,将会是用突厥语教授可兰经。

 

败绩的奥斯曼帝国远征军战船,在一个深夜灰溜溜地驶进伊斯坦布尔的金角。每一个虔诚的穆斯林信徒,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沮丧。不过,苏莱曼大帝的确是一位仁慈的英主:两位帕夏都保住了项上人头,虽然穆斯塔法帕夏被革职,皮亚里帕夏也被降职,在伊斯坦布尔过了一个冬天之后带着一支小舰队去意大利海岸打劫。活着回来的御林军,人人加官进爵,并领到不少赏金 ── 皇上的亲随卫队,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们的忠心。就像帝国历史上的任何一次战役,胜,则大张旗鼓地宣讲,败,则低调地迅速遗忘。

 

然而,马耳他的惨败,对奥斯曼帝国的影响实在太大。为了挽回颜面,消除帝国臣民心中的阴影,苏莱曼大帝在第二年以七十二岁的高龄再度亲征,剑指匈牙利。这是皇帝一生中亲自领导的第十三次战役,距他上次出战已相隔十二年之久。在他的麾下,云集了三十万大军;这也是他毕生中领兵最多的一次出征。他要向全世界宣布:他,苏莱曼大帝,仍然是圣战的领袖、苏丹中的苏丹、世界各地王位的分配者。

 

为了确保战役的胜利,皇帝的眼光落到匈牙利边境附近一片偏僻荒芜的沼泽湿地:那里有一个名叫兹格特瓦的小城。公元1566年八月初,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经过一个多月的围攻,付出了三万多人死亡的代价,帝国大军终于攻破小城、全歼了两千多名守军而班师回朝了。凯旋路上,奥斯曼帝国的高级将领众星拱月一般地围护着皇帝的车驾;随行的八名侍卫一边走、一边背诵着可兰经。老皇帝在御驾里危襟正坐,苍白的脸、雪一样的胡须和鹰钩鼻子在厚重的帷幕后面时隐时现。

 

可是,御驾里坐着的,其实不是苏莱曼大帝,而是他的替身。苏莱曼大帝本人,在几天前尚未破城之时,已经油尽灯枯、气绝身亡。为了稳定军心,他的心腹大将隐瞒了皇帝的死讯,直到大军返回伊斯坦布尔才发丧志哀。

 

自从十二世纪中叶撒拉丁雄起于埃及大漠,四百年来穆斯林四处扩张,所向披靡。如今,随着一代英豪的逝去,强大的奥斯曼帝国开始走向衰弱;先知穆罕默德以伊斯兰教统治全世界的宏伟梦想,最终化为一道青烟。十六世纪中叶的奥斯曼帝国经历了马耳他战败,借用温斯顿丘吉尔的一句名言:“这虽然不是他们的末日,却是他们末日的开始。”

 

在欧洲,西班牙王国在马耳他之战后名声大振,成为西方基督世界的领袖。国王菲力普二世用教皇所赐的金钱大兴武备,组建了强大的海军。六年之后,以增援马耳他的主将胡安为帅的西班牙舰队,联合意大利各个公国和医护骑士团的海军,组成了神圣同盟,在地中海爱奥尼亚海域的勒班陀附近,和卷土重来的奥斯曼帝国海军大战一场,最终彻底摧毁了帝国的水上武力。这一役奠定了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赫赫威名,使西班牙成为海上霸主,称雄世界三百年。

 

而位于马耳他风暴中央的医护骑士团,战后在基督教世界更是如日中天;大首领瓦莱特之盛名家喻户晓。为了表彰他在战役中的杰出领导,罗马教廷特地册封他为红衣主教。但是,他拒绝了教廷的高位,而专心致力于骑士团和马耳他的事务。如今有了教廷和欧洲各国提供的钱财,他终于实现了骑士团多年来的一个宏愿:在史贝拉斯山上兴建一座城池。两年后,就在城池即将完工之际,这位传奇般的英雄,在睡梦中安然辞世。这座新的城池,被命名为瓦莱特。

 

战后,医护骑士团的那支小而精悍的水军,依然在地中海游弋。在六年后的勒班陀大海战中,他们在关键时刻顽强地抗击奥斯曼帝国舰队的进攻,守住了自己的防线,从而保证了神圣同盟的最后胜利。马耳他战役结束之后,医护骑士团一度再次成为西方青年的崇拜对象。然而,经历了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的欧洲,中世纪的宗教狂热渐渐消失,启蒙运动的曙光初现在地平线上。人们对宗教世界的热情,逐步转向对个人内心世界的追求。在这样的世界潮流面前,以宗教为支柱的医护骑士团,便逐渐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和昔日的辉煌。尽管如此,骑士团红底白十字的军旗,依然高高飘扬在马耳他岛上,象征着他们在这里的主权;直到公元1798年,小岛被拿破仑远征埃及的军队所占领。

 

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而属于中世纪的医护骑士团却没有完全湮没于历史。他们与时俱进,利用前辈们留下的巨大财产和广迈人脉,开始重操最初创立时的旧业:在世界各地开设医院,救死扶伤,并从事各种慈善活动。时至今日,在全球许多城市的街头,依然能够看到带着医护骑士团徽章的救护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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