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老头”是抗美援朝转业军人,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正直,就是喜欢抽烟,没别的嗜好。我参加工作早期在一个农场实习,和几个年轻人一起,与“烟老头度过了一年时间。
“烟老头”总是那么和蔼可亲,说话嘻嘻哈哈,是个乐天派。每天大家一起乘车下乡时,就唱起流行歌曲,而且都是年轻人喜欢唱的歌。唱完之后,就谈论昨晚的《新闻联播》,骂骂这个世道不公平。
有一次,农场老板说我迟到,做事情拖拉了,就扣发了我的奖金。“烟老头”从中解围,较好地处理了这事儿。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后来听别人说,单位领导当初把“烟老头”和农场老板放在一起,也就是为了他们两个“合作”,“烟老头”的确是一个好好人,很会打圆场。
我们几个年轻人在农场实习,当地的条件也是十分艰苦的。说是农场,其实主要是养鱼,都在农村,交通十分落后。吃大锅饭,鱼是肯定有的,然后就是辣酱,最难吃的就是那个糊锅巴饭,而上面还是夹生的。
“烟老头”看我们几个年轻人愁眉苦脸,就开始回忆朝鲜战场的情景。什么喝水沟里面的水啊,吃树叶啊等等,还没有烟抽!有时候也讲讲战役胜利之后,吃美国人留下的肉罐头,那个高兴啊,真是难得啊!说我们现在还没有机会吃美国的肉罐头呢!
后来,“烟老头”也经常让农场老板带我们去附近的餐馆吃饭,打打牙祭。还有一次,工地没有水了,不能下面条吃,“烟老头”就带我们去村长家里吃饭。在路上,“烟老头”就开始讲“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但这个吃饭还是要的,因为那个村长是个地头蛇,平时欺压村民,我们一定要狠狠“吃定”他!
遗憾的是,我们实习结束后的第3年,“烟老头”患癌症去世了。当时,我们几个都去参加了追悼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