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
尽管在美丽的苏格兰居住了十五年,当我们举家南迁英格兰之时,总感觉有点缺失,因为我们没有好好地在苏格兰高地过过一个真正的“苏格兰假日”。
就跟许多苏格兰家庭一样,我们总是认为,苏格兰高地随时可以去。也就没有安排远游。我们大多是选风和日丽的夏日在苏格兰“一日游”。一般来说,无论远近,每晚必归。苏格兰的许多旅游胜地,即使是远在高地的景点,像奥本 (Oban)和科谷(Glen Coe – 007 Skyline 的最后外景地),我们都能在北方高纬度的长昼一日之内返回。(这里的夏季,晚上十一点天都不黑。)
以前我们的假日,大多是安排在苏格兰以外。早先多是去欧洲大陆国家的海滩或造访名城,后来又多一些去伦敦度假、看戏,并顺路游玩一下其它英国城市。这次我们全家决定在苏格兰高地度假。
我们早早做了安排。由于我已移到南方工作,而又正好在巴黎出差,假日全由我美丽能干的太太和无所不晓的女儿策划、操办。度假出发日期定在我从巴黎出差回来的第二天。在此之前,她们预订假日一路的旅馆、准备路上的食物和饮料、购买野营登山用的衣物和器具。
由于是旅游旺季,在网上找住宿也颇费周折。我们需要三人的家庭间或两个双人间。我们计划在威廉堡Fort William)住三天,爬内维斯山,其它地方呆两天,走访名胜。她们在网上订了三个旅馆,一个是在威廉堡的“山景客栈”(Hill View Guest House),这是一个叫做“床铺和早餐”(Bed & Breakfast)小旅馆。第二个是在红蓝山脉(Cairngorms)国家公园北面斯佩河上歌兰镇(Grantown-on-Spey)的摩赫尔山(Ben Mhor)旅馆。第三个是在著名旅游小镇皮特罗克瑞(Pitlochry)的“玫瑰山庄”(Rosemont)旅馆。
内维斯山以多变、险峻著称。每年都有登山者遇难在此遇难的的新闻。必须要精心计划、充足准备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女儿在以前参加过英女王丈夫菲利普亲王的“爱丁堡公爵探险项目”,对在苏格兰登山野营、徒步远游知道怎么准备。她先盘点了一下家中已有的东西,再与我太太上街买上家中没有但必备的东西。我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我从巴黎一回来就出发。
二、开向威廉堡
去威廉堡大约要连续开三个小时,中间在A82上沿罗蒙湖(Loch Lomond)的一段,是出名的山路。在进高地的入口,有一巨大的、称作“格林维利站”(Green Welly Stop)的驾车休息站。我们计划在那停一下,然后再开到威廉堡的景山客栈。四个小时应该是足够了。
这样计划,我们也不用赶早。上午花了一些时间给汽车加油,顺买一些零零星星的东西,象可乐、薯条、饼干等。回家后大家就把行李装上车,然后把家里的门窗、煤气、电闸等检查了一遍,我们就开车上路了。
刚出门,打开汽车上的音响,才发现车里没有我喜欢的CD。我很喜欢一盘由旅居格拉斯哥的南美移民演奏的印第安箫。音乐朴实、悠然、流畅,很适合开车播放。还好开出去不到一英里,我们赶紧回头,把车停在了门口。由女儿进去找CD。女儿悻悻地回来告诉说:“爸爸要的CD 找不着了,时间又那么紧,我找了一盒Tom Jones 和 Sting 的。 你们一定喜欢。”是啊,这个时候再去翻箱倒柜找东西,肯定是不实际的。我们从没听过Tom Jones 和 Sting的歌曲,正好趁这机会听听。
威尔士歌手Tom Jones 阳刚浑厚、富有节奏。正如2012 伦敦奥运会的解说,“He is the voice.”一下子就让我们喜欢上了。伴随着他那嘹亮而带有磁性、高亢而不乏性感的歌声,我们离开了居住地,穿过了个格拉斯哥,到达了鄂尔斯金(Erskine)桥,下桥后,就开上了闻名遐迩的A82(82号A级公路)。
A82是从西部进入苏格兰高地的必经之路,也是一条重要的旅游通道。去风光旖旎的罗蒙湖或山林秀美的伊丽莎白女王森林公园,都可从这走。公路两边山峦起伏、青草森森,满眼尽是绿色。这一段公路弯度不大,也没什么红绿灯。我们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不紧不慢地沿着罗蒙湖向威廉堡开去。
到了罗蒙湖的北边,A82 有一段由红绿灯的“单道路”。在一个时刻,只有一个方向可以通车,象通往高地的咽喉。通过这段路,就进入了一段极其难开的沿湖山路。这段路可以看得出来是硬沿着山边的悬崖凿通的。西边峭壁矗立,高不见顶,东边碧波粼粼,深不可测,急转弯一个接着一个,是很窄的双向道。在这开车,一要沉着冷静,二要反应灵敏,三要要操作精确。不然,很容易在左边刮到悬崖上,在右边冲入迎面车道上。
这段路不长,大约也就15 分钟就开了出来,上了蜿蜒但平坦的公路。在我依稀的记忆里,“格林维利站”应该是不远了,在下一个交叉口。我们在那可以喘口气,用一下午餐。可当我们高兴地来到了这个交叉口是,并没见到休息站,只有一个小旅馆。一定是在下一个交叉口。还要再开一段,多少有点令人失望。但有 Tom Jones 的歌声陪伴,我们在“... / My, my, My Delilah / Why, why, why, Delilah/ ... ”中 (Delilah),忘记了饥饿与劳累,向前开去。
格林威利斯站坐落在A82 与 A85 北段的一个交叉口一个叫泰恩德隆的一个小村上。从这向北去威廉堡,向西去奥本。这个服务站在40 年前只是一个很小铺子,是村上的邮电所兼卖三明治之类的快餐,给进入高地的旅行者休息。经过三代人多年经营,现在一发展成一个综合性的服务站,有停车场、加油站、餐馆、旅游用品商店等。我们在这停下,用一下午餐,然后可以继续我们的旅程。
格林威利斯站热闹非凡,大概所有经A82进入高地的车都会在这停一下。在这高地气息处处可见,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些骑摩托车的人。他们大都是男男女女的老、中、青,三五成群,聚在一堆。每人一身皮衣、皮裤、皮手套、和头盔。有人毛发稀疏、一脸沧桑,也有人长发披肩、清秀妩媚。他们的兴趣都是一样的,到高地荒无人烟的崎岖山路上去狂飙、过把瘾,即使当“器官捐助者”也在所不惜。荒野的高地,是他们驰骋的疆场。无穷的弯道,是他们速度的向往。这里没有交通、没有警察,也没有超速、没有罚单,也没有迎头相撞。苏格兰在80年代末和90年代初,获得过欧盟的资助,在高地兴建了不少高质量的公路。这一方面加速的高地的开发,另方面也给全欧洲的汽车、摩托车飙车族们提供了一个游乐天堂。
其他的休息者与我们差不多,看来带了不少行李。苏格兰西部风大雨多,尽管天气晴朗,但人们还是穿得比较厚实。这里的旅行者看上去比较粗犷,而且人的精神面貌有点像要去探险似的,与在英国其他地区见到的游客大不一样。
我们吃了午饭、稍事休整,然后在店里买了一张苏格兰高地徒步旅行地图,就匆匆上路了。
从这去威廉堡,山路蜿蜒但不危险。在这驾车,就像在波涛汹涌大海中航行,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这辆笨重的帕萨特在我手中随着音乐的韵律,游刃有余。穿行于如诗如画的境地,真是趣味无穷,是一种对大自然享受。
格林威利斯离我们渐行渐远,慢慢地,我们来到了科谷。我们多年前曾来过这儿。一切仍是那么熟悉。当年我们爬过的科谷小山历历在目。时间过得真快,好几年一晃就过去了。
在经过科谷的的路边,有一个泊车场,供路过的游人驻足,观赏科谷风光。当然,这只能看个大概(见图 1),与进入谷内所见Skyline的外景还是很不一样的。
图 1 科谷掠影
过了科谷,我们来到了林恩湖(Loch Linnhe)。这里青山绿水,景色宜人。离我们的目的地不远了。在这有一段路真可用“九曲十八弯”来形容。但弯多不急,不像在罗蒙湖畔的弯路。在这开车,就像在大海中航行,随着汹涌的波涛起伏前进。现在想起来,仍是回味无穷。
当开出这段弯路以后,就可以见到不少房屋了。我注意了一下,这里的房子大多是用来作客栈的,沿着林恩湖,一栋接着一栋,倒还真是没有见着大的旅馆。
我们的卫星导航这时也不管用了,因为已经到了邮编指定的地方。我们知道这些房子里有一家是山景客栈,当我正在找着呢,女儿告诉我说已经开过头了。看来我看英文的标牌反应还是不够快,有些看见了,有些漏掉了。这不,没抓住关键的一个。无奈,只好在前面另一家客栈打了个回头。
山景客栈坐落在林恩湖畔,依山旁水,环境优雅(见图 2)。如过没有“山景客栈”的招牌,这看起来与一个大户人家的房子无异(见图 3)。房子对面的林恩湖及远山,安详、平静。
我们在门前的私家泊车场把车停好,我太太与女儿先进去登记,我在外面收拾一下东西,像卫星导航仪、相机、车内的瓜果皮、零散的包和袋子等。顺便照了几张照片(见图 4)。
图 2 山景客栈坐落在相片的远端,在威廉堡林恩湖栈桥摄
图 3 山景客栈,离开那天摄
图 4 山景客栈对面的林恩湖风光,到达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