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梦”这个词,因是从领导人的政治口号里来,而开始在华语环境里流行。人们都说,领导人在造“中国梦”这词时, “美国梦” 是参考词。然而,在华人所能营造的梦想环境与美国人所营造的梦想环境之间,相差还是很大。几个笔者本人亲历的生活小故事,也许能说明一点那个差距。
玲是一位来自中国的姑娘,国内名牌大学本科毕业,再到中科院读研究生,毕业后到美国西岸的这所大学读病理学博士。艾丽是一位土生土长的美国姑娘,美国名校毕业后,到外面世界闯荡了几年,也来这所大学读心理学博士。玲和艾丽年龄差不多。
我刚到美国,还没有买车。玲经常和我一起坐别人的车。艾丽经常让我坐她的车。
后来,我买了车了。我第一次开车去接玲,玲见我坐在驾驶座上要开车,就说:“福兰克,你会不会开车啊?不会,我就下车啦!”。 我愣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一下,才说:“我也坐在车上,安全对我对你一样重要。” 玲才不好意思下车。其实,我在国内已有了驾驶经验。
隔天,我开车去接艾丽,她自然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好像全然不知我是在美国开车的新手。车开了一会后,她说:“福兰克,开车上高速路对你是问题吗?” 我说:“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她说:“那好,我们就走高速吧。” 我的车在高速路上飞驰,前后左右都是时速100公里以上的车。艾丽在副驾驶座上,谈笑风声。那是我第一次在美国的高速路上开车。
对一个在国内已有了驾驶经验的男人来说,在美国开个车不算是个梦想,但可以说是美国梦的开端。中美两位姑娘,玲与艾丽,给了我全然不同的感受,给了我全然不同的环境。玲让我紧张,拿方向盘时,手心发汗,内心不时自问,是否要多练练再上路。艾丽让我自然放松,无形中给予鼓励,给予我扩展的勇气。如果没有她的支持理解,我可能需要等一段时间才会开车上高速路。
宁,长我十五岁,比我早二十年到美国。宁是七八级的大学生,毕业后留校任教,八十年初期被公派出国了。在美国拿了博士学位,留在美国工作。我到美国的头一年,与宁在同个楼层上班。常去找他请教各种问题。有一天,我对宁说,等五年八年之后,我的英语就和美国人差不了,可能还有点口音吧。宁听后,十分不高兴,脾气一贯很好的他居然生气了。他说,怎么可能?不知天高地厚.
在同个时间段,我对一位美国朋友说,要是有一天,我的英语和你们的一样就好了。那位美国人说, 福兰克,你可以讲得比我们更好。
后来,我的英语真的很好了。例如,我打赢警察指控我开车超速的官司,这种官司可不好赢的;在上班的地方与领导就工作问题辩论两个小时,而且占了上风;用英语和一位宁也认识的教授一起研究《道德经》,并且得到那教授的好评等等。我费不小的劲,才让宁相信,我的英语能力真的在美国人的平均水平以上了。
在美国生活工作十年八年之后,英语水平达到美国人的平均水平,虽然有些难,但并非不可能。对一位刚到美国不久的人而言,这算是个梦想。当我讲出这个想法时,中美两国人的反应如此的不一样。宁博士在我有梦想的头上,淋上了几瓢冰冷冰冷的冰水。那梦想本来就很弱,在冰冷的水中奄奄一息。那位美国人却让一个仅有奄奄一息的梦想,被注入生机。
让我提笔写这篇文字的是,前天在上班时的一段经历。这经历让我进一步体会到美国人对梦想的包容,支持,理解,相信的能力之强大,非目前我国人能比。
前天,我的两位同事迪瑞和奥伦多在聊天。迪瑞说,他在很小的时候,祖辈带他去到高尔夫球,他天分不错,玩得很好。在读书时,都得到学校高尔夫球教练的喜爱和特别的指导。迪瑞一直想往职业高尔夫球手的方向发展,毕业后,他选择到高尔夫球场去工作,这样就有机会多接触高尔夫球,利用球场的设施多练球。在迪瑞离他的目标越来越近时,金融危机发生后,高尔夫球行业受到冲击,迪瑞失去他在高尔夫球场的工作,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进军高尔夫球的理想。迪瑞接着说,他现在的工作,使他既没有时间,又没有金钱追求自己的高尔夫梦。现在,美国经济日见好转,迪瑞希望自己早日重返高尔夫球场,早日进军高尔夫职业比赛。
我在旁边一直都在听迪瑞的诉说,能体会得到,那是发自他内心的声音。他的语气中带着希望,带着等待。
不知为什么,我就这样说,迪瑞,等我有钱了,我一定专门为你买个高尔夫球场。迪瑞回应说,那就太好了!我接着说,我还要让你管理那高尔夫球场和它的附属的商业。迪瑞回应说,那我一定帮你赚钱。我说,我知道你会。因为有事,我们各自忙开了,话题就停住了。
大概,半天后,本来背对着我的奥伦多,上午与迪瑞一起谈论高尔夫的那个奥伦多,突然转身很认真地对我说,福兰克,你会让我在你的高尔夫场免费玩吗?我说,那是当然啦!奥伦多就满意了,很快就转回身去作他的事。但他的那种表情却印在我的心里,那种好象在最后的时刻,突然记起有重要的事情要完成的表情。也许,要到高尔夫场免费玩的许诺,对他很重要吧。
望着奥伦多的背影,我心中感慨万千。我的天啊!奥伦多比我自己更加相信我的那翻话,那翻说我自己将来会超级富有的话,眨眼的功夫就买下整个高尔夫场的超级富有的设想。一个高尔夫场,少则几百万,多则几千万美金。
想变成超级富有的想法,对我自己来说,都不是强烈的,只是一种隐隐的内在想法而已。当时对迪瑞说的那翻话,更多的是为了表示对他的理解和支持罢了。没想到,我的两位同事迪瑞和奥伦多却那么认真地对待我那梦一般的话。反过来,让我吃惊。
也许,美国人见惯了梦想成真的例子。也许,他们从小就受这样的教育。也许,... ...。不论如何,要相信那些梦一般的话,要认真地对待那些梦一般的话,都是不容易的,甚至,不太可能。
在中国人当中,我常常被认为是梦话连篇的人。在美国人当中,我却常常因为梦话连篇而受欢迎。中美两国人之间,对待梦想的态度有天壤之别。
我想这种区别在于信仰。美国人相信万能的上帝才是世界的真正主宰,在上帝的旨意之下没有不可能的事。而我们人是摸不透上帝的旨意的。若上帝要让我们安全,那谁开车都一样!若上帝要让福兰克的英语变成与美国本地人一样好,那还不容易!若上帝要让福兰克变成超级富有,那有什么难的!
只有相信上帝的人,相信上帝的万能的人,常常体会到上帝的大能的人,才能象我认识的这些美国人那样对待,包容,支持,理解,相信别人的梦想和自己的梦想--梦幻般的想法,梦幻般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