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gue》中国版主编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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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09月05日

 

 

张宇(Angelica Cheung)洪亮的嗓音在整个编辑部里都能听到。“你们需要创意!”这位中国版《Vogue》杂志的主编喊道。四名图片编辑垂头丧气地从她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他 们正在准备7个跨页版面的“全球购物夜”(Fashion's Night Out)专题,这是《Vogue》在近期一个周五晚上举办的购物盛典。张宇表示:“编辑们想要表现魅力。但此次活动的核心是购物,而不是魅力。我建议将购 物袋作为主题,但你不能只用购物袋来填满14页内容。你可以表现一个人跳入堆积如山的购物袋中,或者购物袋向你飞来的场景……编辑们需要一些创意!”

这是否就是她成功的秘诀呢?经过八年的努力,张宇从无到有地打造出了《Vogue》规模最大、最富活力的国际版之一。在一个其他时尚出版社认为尚不成熟的市场中,她创办了一份质量达到国际水准的杂志,提供专为中国市场制作的原创内容。

2005 年9月,《Vogue》中国版的创刊号面世,发行量30万本。今年《Vogue》中国版的9月号是庆祝该杂志进入中国市场八周年的一份厚礼,共有312 页,其中123页是奢侈品广告,封二是迪奥(Dior)的广告,封底则是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

目 前《Vogue》中国版的印刷发行量为64万本,在计入了PC端以及平板终端用户之后,《Vogue》中国版的读者总数达到了120万,约占 《Vogue》在美国以外地区读者群体的十分之一。《Vogue》在中国的读者数量排在美国、德国以及英国之后,但超过了法国——而就在几年之前中国甚至 还没有时尚产业。

张宇的经历反映出了在中国开展业务的机遇与挑战。对于种类越来越多的商品来说,中国已经成为了全球规模最大、增长最快的市场,但中国同样也在迅速变化。张宇说:“我们的杂志创刊时,中国的时尚产业才起步。欧洲打造时尚产业花了50年的时间,而我们只用了5年。”

在 见识了张宇如何调教她的图片团队之后,不由让人猜想她之所以能实现今天的成就靠的是模仿安娜•温图尔(Anna Wintour)的管理风格。温图尔是《Vogue》美国版主编,是一位要求很严的业内资深人士。很多人相信,温图尔是电影《穿普拉达的女王》(The Devil Wears Prada)中作风独裁的时尚杂志编辑的主人公原型。

张宇坐在一面装有红色镶板的墙边,办公桌背后挂有Vogue 的标识,她那洪亮的嗓音以及充满活力的手势确定无疑地表明,她才是负责人。张宇表示:“有些人认为,在时尚圈里,你必须谈点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但这不是 我的风格。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太清楚,我会直接说我不明白。我玩不来那种装腔作势的游戏。”

当她眯眼凝视时,配合着她的波波头发型,甚至和温图尔有一点神似。但更深入地考察《Vogue》中国版的经营方式之后就会发现,张宇与温图尔之间的差异多于共性。

首 先,张宇在进入时尚出版界之前从事的是新闻业,而非时尚产业。作为一名中国外交官的女儿,张宇在从北京大学毕业后开始了自己的新闻生涯,先后担任 《Marie Claire》杂志香港版《玛丽嘉儿》的总编辑,以及中文版《世界时装之苑》(Elle)杂志驻上海的编辑总监。“在36岁左右的时候,我变成了一个老成 的人,经验丰富、世故练达,并认为成为一名律师的时机终于到来了。”

但当时出版商康泰纳仕(Condé Nast)希望创立《Vogue》中国版,并邀她担此重任。张宇称:“当时国际杂志并没有给予中国市场应有的尊重。他们会照搬并翻译来自其他国家的内容。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可以创造出完全不同的新东西。”

进一步深入探究时尚的历史,她被设计师可可•香奈儿(Coco Chanel)、摄影师马里奥•特斯蒂诺(Mario Testino)等人物的故事所吸引,并为能够运用全球最顶尖的资源并将其带入中国而感到激动不已。

不过挑战也从此开始。

中 国没有本土成长起来的国际级摄影师、造型师或者模特,并且对于这些专业人士的工作模式知之甚少。而负责制作《Vogue》中国版的国际顶尖造型师和摄影师 对于中国同样缺乏了解。张宇说:“他们想要按照《大红灯笼高高挂》(Raise the Red Lantern)的风格来制作内容——他们对于中国的了解仅限于张艺谋或者王家卫的电影。”

张宇延请了法国时尚摄影师帕特里克•德马舍利耶(Pat­rick Demarchelier)加盟,并邀请《Vogue》法国版主编卡琳•洛菲德(Carine Roitfeld)担任造型师。但外国名人们关于中式美的观念与张宇对于中国女性想要什么的理解发生了冲突。

一开始的时候,外国同事们想给中国顶级名模杜鹃做一个细长眼形的妆容。张宇称:“我能够理解这对他们来说代表着中式美,但中国女性想要的与此完全相反。她们喜欢又大又圆的眼睛。”

德马舍利耶倾向于在雍福会(Yongfoo Elite)进行拍摄,这家高端俱乐部位于上海的一个老式庭院里,重现了很多具有中国古典风格的场景。但张宇指出,《Vogue》中国版必须帮助中国女性找到一种现代化的观念和风格。

与她在员工面前表现出的进取、自信的风格不同,调和外国专家的期望和工作习惯与中国市场的需求需要具备一种外交手腕。中国员工常常感到,外国人总认为自己懂得更多。“我的团队常常问我,我是如何忍受这一切的。但你必须听取别人的观点并仔细思考。”

她的判断是正确的:《Vogue》中国版的创刊号很快就销售一空,不得不加印。杂志的发行量迅速攀升,广告销售额快速增长。

但不久之后,张宇怀孕了,这件事改变了她的人生规划。她每周不会在外停留超过两晚,并把周末时间留给家人。她的女儿在上学以前,总和她一起前往美国和欧洲观看时装秀。

在女儿出生以后,张宇仔细思考了自己希望女儿成为怎样的女性。“她应当成为一个快乐的人,广交朋友,富有爱心,并且充满勇气。”

这些想法也使她改变了自己的工作方式。“我认识到,虽然我们目前做得不错,但杂志需要一个灵魂。在我回到工作岗位以后,我决定要创造出这个灵魂。”她开设了一个名为“态度”的栏目,通过名人访谈的形式介绍榜样人物,使读者能够产生共鸣并学习借鉴。

在 奢侈品繁荣发展的大潮中,加上又身处于一个高端广告空间供不应求的市场,张宇本可以在几年之后就宣告功成身退。但她目前表示,自己将继续留任。 《Vogue》中国版去年推出的iPad版给这份杂志带来了新的推力。张宇称:“杂志品牌在不同平台之间的整合给我带来新的活力。我在《Vogue》中国 版已经工作了接近九年,但我仍是《Vogue》全球各地版本中最年轻的主编之一,而其他人往往会在工作岗位待上二、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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