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外面的那一小块地里种了很多黄花,每到春夏,黄花快要开的时候,就去把它摘下来晒干后收在一起。西面第二家是同学五四家,他家门口种的金银花,去学校的时候,都要通过西边那条路下去,每到夏日的夜晚,当从他门前经过的时候,总能闻到金银花的香味。
那个时候没有电视,一般人家连电风扇都没有,屋子里只有一个十五瓦的灯泡,所以一到夏天比较热的夜晚里,大家都会将自家的凳子搬到屋外,坐在外面乘凉。一大帮住在那里的的小孩,就在那儿跑来跑去,自己想办法找玩的,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夏日的炎热。那时的小孩一般都喜欢给自己同龄的小孩玩,但家长却希望自家大一点的小孩能把小的带着,所以有时就会发生冲突。我家老三还很小,自己在玩的时候当然不愿意带着她,有一次,自己正跟朋友下军棋,老三自己没玩的那么自然就过来捣蛋,抓着棋盘上的棋子就跑出去,自己追出去问她要,但她坚决不给,不给就抢,但一抢时她就开始哭,而且直接把棋子丢入了外面的草丛中,这时候家长就介入了,就是一条自己不对,被修理那也是自然的事了。
那时的五四好像已经练了很多年的笛子,随手拿起笛子一吹就能吹出几首曲子来,那个时候除了每天早晨听的“东方红”之外,听得最多的应该是他练习时的笛声,再后来自己也开始练小提琴后,那里住的几个小孩练琴的声音应该也算夏日的一景吧,不过刚开始练琴声音应该不太好听。在比较寂静的时候,有时也听到家住对面山坡上的我师傅在家里练琴的声音,他的水平高一些,所以琴声听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在某年的夏日晚上,一位老师家里种的昙花开了,大家都知道昙花一现的说法,开花的时间很短,所以很多老师都去到他家后院去看那株昙花, 昙花红色的花茎是从叶子边上长出来的,还记得那雪白的花朵, 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时的情形。
住家后面的小山坡当时应该也是一中的地盘,但在某一天县气象局将收集雨水的装置以及风向标等装在那个山顶上了,然后没多久,那个山顶上的地方就成了县气象局的地盘。
斜对面的山顶上装有广播,每天早上很早就开始放“东方红”,然后开场白就是“FS县人民广播站,现在开始播音.....”。在我们的朋友遍天下的时候,西哈努克亲王好象经常受到周总理的热情接待,为了表示对这位朋友的欢迎,五四同学还写了一首献给他的歌,还记得其中几句歌词是这样的: “微风吹拂着岸边杨柳,心事欲求,乌云遮住了一轮明月,月儿静默在水中,红军出征在原野....”。
东面第一家住的是学校的一个工友,他在住家外面自己修了一个棚子养猪,每到他家杀猪的时候,平时看不到的他家那些亲戚都会出现在他家,好像会热闹好几天,不过他同住在那儿的老师没有什么来往,基本上同陌生人一样,他家老五到是经常给我们一起在玩。
在那儿住的有很多老师的小孩,跟我同龄的一共四个,包括涛,鹰和五四。涛因为眼睛近视从小就在戴眼镜, 那时戴眼镜的人并不多, 他父亲是县委的官员,涛的领导能力及亲和能力都挺强,在同比我们更小的小孩玩时,他怎么折腾那几个小孩都可以,换了我就没人听了,但涛并没有上高中,初中毕业之后,就在老爸的帮忙下,进了当时县城旁边的化工厂当工人,那是1977年,涛刚15 岁,在那个时候那座小县城里就业机会基本上是等于零,比我们大的中学毕业生全都上山下乡了,所以涛的父亲算是很有办法的人,但似乎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年更晚的时候全国恢复了高考,住在那的老师小孩似乎都考上大学,在那些年高考录取比例不超过考生人数的5% 的年代,这似乎是个奇迹,而涛应该是比较郁闷的吧,有个太有能力的老爸也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住在那儿的老师小孩有好几个传奇故事,最早的传奇故事讲的是三牛,在那个年轻人中学毕业后,人人都需要上山下乡的年代,他下乡之后因为拉得一手好的小提琴,所以地区文工团特招他为文工团的首席小提琴手,这是一个靠自己的能力及从小就接受训练取得的结果,在那个就业艰难的年代,他无疑是让人羡慕的,于是他成了学校老师小孩们学习的榜样,好几个老师的小孩开始学起了小提琴,三牛于1977年高考考入四川音乐学院学习,这是后话。四牛的故事主要是从涛口里讲出来的,他们是邻居,有一段时间关系还挺好,四牛当时是去当兵,在军队里的射击比赛中,他是从排第三名,连,营,一直到军都是打到第三名的成绩,这种成绩当然会让人感到惊奇,四牛转业回家后参加了78年的高考,考入了浙江大学学习。再下来就是鹰了,当时他只读了一年高中,在78年时提前参加高考,并考入华中工学院,毫无疑问他马上成为了老师和同学眼中的英雄和学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