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槟郎:借您一世苍凉
12小教文 陈翼阳
这学期同时上着您的诗歌和散文两门选修课,也因此拜读您的诗文。提笔写您,不知为何,槟郎老师,竟想到了这一句。
也许诗人都有些独特气质吧,与您相遇的第一眼,就见您的眼神,似是浑浊不见底又似清澈如孩童,您总是在讲课时淡淡的望向远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世界我们是不可随意走入不可随意领会的,也许少不更事的我,纵有万般忧愁也不及您。
因为我在您,槟郎哥眼里看到的,是苍凉。
同是从牙牙学语的孩童走来,为何您的命运悲苦,是不公吗?又或是没有痛苦的人生就感慨不了好的文章,难道人生是为了文章而活吗?也许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命运是真的,就像杜拉斯说的,爱情里只有背叛是真实的。那么人生只有接受是真实的。
我只愿,诗人槟郎,是上天借您一世苍凉,尝尽世间冷暖,下一世,让您享受幸福。
读您的《栖霞问佛》《大学时的一次出家》《重游栖霞寺》和别的同学回忆您的文章中的相关记载。当您为了爱情出家,从安徽一个巢湖小县城独自前往南京这座陌生的城市边的古刹,该有多大的勇气。带着满心疼痛,无人相诉的无奈,对爱情失真的愤恨,抛弃这尘世,对,是抛弃,这尘世在您眼里,仿佛是可有可无的,任它狂风暴雨兀自不庸人自扰。可偏偏让尘世伤的体无完肤,也许这正是矛盾所在,把您推向悬崖边,站立成一棵诗人纪弦诗歌中的槟榔树。
读您的新作《拜谒李白墓》。今年9月22日,槟郎老师独自坐车从江宁大学城到小丹阳,再换车到当涂,在东站乘巴士到太白镇,辗转流离,终于拜谒了向往已久的青山李白墓。您独自去吊唁李白,您没有带酒,毫不避讳将随手带的可乐撒到李白的墓前,率性如您真实如您。李白是您的超级偶像,是您的同族的先人,也是您坚持写诗的动力。您静静地坐在他墓前的草地上发呆,跟他在一起,您的精神有了寄托、有了分享的对象,您是快乐的。我想象,当您一个人安静的与他对视,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呆坐着。这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场景,这是没有箭雨和鲜血的对白,然而早已痛彻心扉。
世人说,诗人都有些神经气质,曾经的我也这样认为。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他们不是,且把他们看作是心地单纯到不可有一丝污秽的天使,他们被世间的黑暗所惊吓,来不及喘息消化,他们惊愕,他们不能承受这重量,于是拼命找寻一条出口,用世人听不懂的语言,疯狂的哀伤。世人呢,百毒不侵,周旋在形形色色的面孔和烦扰中,乐此不疲,他们看不懂我们,我们看不懂他们。
在内心里,我更倾向他们,他们保留了最后的纯真。而我,时刻提醒自己,用一颗孩童的心生活,用一副大人的面孔活着。想必槟郎老师也同我所想吧。
读槟郎的新作《我在黄龙埝》。黄龙埝是青龙山中的一座水库,也是槟郎自评的南京青龙山区十大景点之一。您一开始痴迷大学城的方山,但过于熟稔之后,并被更大更原始更荒凉的青龙山吸引了,您近期便频繁地独自到青龙山中探险,关于它的作品也在不断问世。在黄龙埝,您说一个星期总有两天周末是属于您的吧,您说让山水抚慰您的痛。单是这两句,足见一世苍凉。也许您依然戴着面具活着,但已是我见过最坦率的人了。您劝来青龙山打猎的南唐人李煜抛弃荣华富贵与牵机药,来黄龙埝与您和诗。我想,你们原本就是同道中人,李煜从不留恋皇帝之位,他一定能听到您的诉说,在某夜的梦中,与您把酒言欢,一干二尽的苍凉。
槟郎哥,今生如此,莫非宿命?这一世,纵然苍凉,也可作化为诗文,化为趣谈佳话。
2013-1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