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黄庭坚有一首“清平乐”上阙道:“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可作中外古今人们渴望青春永驻的代表作之一。期望的事早晚能实现,如今,我们已经学会“一切朝科学要!”
有物理学家著文道,若是我们能够发明超光速宇宙飞船,则飞船的乘客就可以回望家园,次递看到:昨天早上,你从家里出来,坐进汽车,驶上高速公路去上班;飞船再走远一点,你又看到大学校园里,你戴着博士帽,满面春风地接受亲友的祝贺……看到这里我想的是,那飞船走到足够远时我就能看到,十四岁之后那几年,我开始了知青生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这么伟大的科学成就当然不是给我怀旧用的。历史学家一定会乘着它,用眼见之实去澄清文献中的疑案;科学家也可以乘着它,记录沧海桑田的变迁,看看地球史上的“温室时代”到底对动植物是祸还是福。
但是,虽说从蒸汽机到计算机,科技的发展快得令人目眩,真要造出超光速飞船,恐怕也得百八十年。我们这辈子要想尝尝光阴倒转的滋味,还得另辟蹊径,那就要拜高速发展的遗传工程之赐了。
根据生物学家的说法,既然羊能复制,同是高级哺乳动物的人,也能复制出来。用人的体细胞复制出来的人,比什么近亲婚配的结晶都更接近他的原本,不像父本与母本的结合体那样一半一半。我想,要是有人复制了一个我,呱呱坠地的时候他应该同我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看他长大,不就是时光倒流、看着自己成长吗?
不仅如此,一切年轻时候该做未做的事、该学未学的技能,都可以设法从头来过──让他做、教他学,弥补自己的缺憾。虽然不能把环境和时间还原,但是要想“拾遗补缺、重演人生”,目前看来,没有比这更可行的了。
现在医学已经发展成“生物─医学─社会─心理”模式了。“子肖其父”不仅止于容貌,性格、心理等特征,也因了父母子女间遗传物质的相近,不经意之间就摹仿传承下来了。比以塑造人物形象为业的演员来得容易得多,所谓“禀性如此”之一义也。我想,传说中大陆特型演员古月,因扮演毛泽东神形兼备,被人疑为他可能是毛氏早年走失的小儿子毛岸龙,也是这个道理。
有了这个常识,我们就有理由相信,复制人应该最容易继承他的原本的优点,学会他的原本那些出色的知识与能力。至于原本身上的缺点和不足,因了原本从旁监督与教导,就能将其减至最低。
从优生学角度上讲,父精母卵合二而一,带着相当的盲目性和冒险性,若两个有问题的隐性基因碰到一起,就可能变成显性遗传性状;更不用说,阴阳相合时,某个不好的遗传性状,是一显一隐,甚至两个都是显示性的;必定使下一代发生遗传性疾病。若是复制,只要实验室的操作过程不出纰漏,应当不会有新的遗传病出现。如此,人类在繁衍生息的事情上,不就多了一种选择吗?
诚然,要是真有复制人降生到我们中间,势将引起人伦争议。不过,回头看看人类生活史,千百年来,家庭、亲子关系一直在起变化。而且好像没有过哪一种改变,一开始就被全体人民心悦诚服地接受下来的。但是,人与人相处,不是越来越轻松了吗?
复制人的前景堪疑、遭遇诟病还因他给法律出了难题。其实,我们的社会学家、法学家、政府官员等等,有足够的知识与智能,应付人类生活中出现的任何问题。不然他们还抛头露面地在社会上混什么?再者说,没有难题、没有新鲜刺激的生活,该多么无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