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从洗车房里出来,健的宝马已经焕然一新,泥点污迹都荡然无存,深银灰色的车身在夜色下释放着无法掩饰的冷艳。健和莫莫各自的唇上还留着彼此的香吻。莫莫抽出一张纸巾欲擦去健唇上的口红,健便乖乖地不动,等着她擦完。莫莫注意到经过这销魂的一夜一日,健的下巴和两腮已经冒出了青青一片胡碴,但丝毫没有凌乱的感觉,反而使他看上去更加成熟性感,莫莫忍不住用手去摸一摸,她很喜欢那种硬硬的胡碴在手心和指尖擦过的感觉。
健笑了:“该刮脸了。”并问莫莫:“宝贝,想去我那里看看吗?离你那很近呢。”
“好啊,好像还不是太晚。“ 莫莫也好奇健的住处会是什么样子。
几分钟的路程,便来到健所在的公寓,莫莫真没想到健与自己居然只是咫尺之遥。命运难道不是很神奇吗?
健告诉莫莫有个哥们和他同住,因为那家伙离婚了,被前妻扫地出门,他还在约克大学读电脑,又没钱,健和他关系不错就收留了他,反正他一个人住着三室一厅的公寓也觉得有些奢侈。而且健并没有收他任何房租。
健的公寓虽然地理位置也非常好,虽然没有面临央街,但是只和央街隔一个小街区,也是闹中取静,楼下还有一个很大的公园,内部的环境看上去比莫莫的公寓更新更豪华些。健领着莫莫乘电梯来到顶楼。打开房门,莫莫就惊呆了,忍不住叫出声来:“天哪!这么豪华。”
这完全是一个按样板间打造的巨大的Loft复式阁楼,充满男性风格的纯现代设计,基调是乳白和黑色,并用一些自然的暖色来平衡。墙是乳白色的,地板是栗色的硬木,家具的结构多是黑色,开放式的厨房和巨大的大厅连成一片,客厅上方的天花板一直到二楼,整个外墙都是黑色钢木落地窗。大厅中间的餐桌是莫莫喜欢的那种,黑色的钢支架上搭着一块天然巨木的横切面,透着温暖的木色。有着高高的椅背的八张椅子围在桌子周围。桌子的上方是一盏水晶吊灯,吊灯被一个黑色的球形金属结构包围在里面,增加了吊灯的现代感。厨房有高高长长的黑色大理石吧台,前面整齐地摆着一排黑色高脚凳,不锈钢的抽油烟机从厨房的屋顶中间延伸下来,投落在整洁的不锈钢炉灶上方。。。一盆有着厚实亮绿色叶子的阔叶植物摆在厨房的一角。。。屋顶各处点缀着错落有致的小小的射灯,弧线的光影投射在墙上几幅抽象的现代画上面。。。在客厅的另一侧是一个线条简洁明快的壁炉,炉体本身是黑色钢木,炉壁是乳白色的长方体。。。在壁炉前是一圈灰色的宽大舒适的沙发,沙发上方是一个巨大的天窗。。。一个同样黑色钢木结构的楼梯延伸到楼上的几间卧室。。。整个室内的装修布局,一看就是出自高级专业设计师之手。
就在莫莫还睁大眼睛惊异这美伦美奂的室内设计时,头顶上二楼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健哥你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啊,从昨个儿一早就玩儿消失,我炖好了土豆排骨等了你一晚上,电话也不打一个,真是重色亲友啊。。。”那声音带着京腔,让莫莫想起当年涛的声音。随着声音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小伙子,身材高大,和健差不多,但是显得身体更魁梧,虽然长得不能叫英俊,眼睛不大,单眼皮,但很帅,很爷们的样子。他看见和健站在一起的莫莫,愣了一下,随即堆出了一脸的笑容:“哎哟,健哥有客人。对不起,对不起,请问这是?”健说:“这是莫莫,我的高中同学。” “哎哟,原来是莫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健哥,真有你的啊,居然真让你找到了。” 健前些日子疯了似得打电话回国打听莫莫的下落,这哥们看来也知道这事。
健向莫莫介绍:“莫莫,这是大王,王柏坡。” 莫莫大大方方地笑着和大王握了握手,说:“大王你好,你是金角大王,还是银角大王?”既然是健不错的哥们,而且大王给莫莫很亲切的样子,所以一见如故地开起了玩笑,而且她确实觉得“大王”这个名字有意思。大王听莫莫这么说,笑起来:“我要是金角大王,健哥就是孙悟空啰。”大家都笑了。
“来来来,请坐,莫姐,你要喝点什么,茶水?果汁,还是红酒?” “绿茶好吗?谢谢。” 大王说着帮莫莫和健把大衣挂起来,就要去厨房准备茶水, “对了,你们吃饭了吗?有现成的排骨。我再做点蔬菜。”健说:“不用了,大王。别忙了,我们在外面吃过了。我带莫莫上楼看看,一会儿咱们一起坐下来说说话吧。”
于是健带着莫莫上到二楼,二楼是三间卧室,一间是书房,两件卧室,健住主卧,大王住客房。主卧很大,浅灰色的墙壁,黑色的KING SIZE的真皮床,和黑色的家具,床侧的墙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再加上一些简洁现代的陈设,一看就是男人的卧室。。。地面是暖栗色的硬木地板。。。大王的房间也很整洁,床居然是有着白色真皮靠背的Queen Size大床。。。
莫莫惊讶两个男人的住所居然能够如此整洁,真是难能可贵。其实莫莫不知道,这家里平时的一切家务都是那个很爷们的大王主动打理,而且尽职尽责,因为健在大王被扫地出门的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他,而且分文不取。原来健是有清洁公司的小时工每周两次来帮助清洁的,大王搬来以后很自觉地主动承担了大部分家务,清洁工周末的时候才会有来彻底打扫。
大王就好像是健的一个任劳任怨的男保姆,健并未要求大王这么做,但是看到大王似乎真的无怨无悔的样子,也就由他去了。
三个人围坐在沙发周围,喝着大王准备的绿茶吃着水果,说说笑笑的聊了起来,大王告诉莫莫,他之所以叫王柏坡是因为他的爷爷曾经是西柏坡的红小鬼,为了纪念那些岁月才给大王取了这个名字,说到高兴处,大王说“我爷爷当年还在健哥的。。。”话没说完,看见健的眼色就打住了,但是莫莫注意到这个细节,心存疑惑,难道健还有事瞒着自己吗?但是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忽略过去了。
其实大王想说的是他的爷爷在健的爷爷手底下做过连长,在当时健的爷爷就已经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后来大王的爷爷也是某军的司令,只是文革时站错了队,被归到林彪反革命集团里,从此一蹶不振。虽然后来恢复了各种待遇,如司机、保姆,厨师什么的,但是毕竟是去了势,家族也从此败落。但是健的爷爷却幸运地在各种斗争中生存了下来,最后被委以重任。健的父亲也在西北基层锻炼以后东山再起。。。这些事听起来很玄,有点匪夷所思。健也不想现在就让莫莫知道,徒添外在压力给她。
虽然大王的家族败落了,但是和健的家族还是有密切的渊源的,所以这两个人能住在一起,称兄道弟,也非偶然的。
三个人兴高采烈地聊到很晚,莫莫起身要回去了,大王笑着说:“嫂子今天就别走了,健哥还不得彻夜难眠啊。” 莫莫也笑了说:“给我升级了,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被你叫嫂子呢。还是叫我姐姐吧。”
健便送莫莫步行回她的公寓,两个人都难舍难分,可是第二天就是周一,健和莫莫都要上班。莫莫看来不可能在健那里过夜。虽然健满心期望莫莫提出让自己去她那里,如果莫莫那末说,健会毫不犹豫地抓起皮箱,装上自己必需的东西和莫莫一起走,可是莫莫没有,健有一点点失望,但是忍住了,男人的风度有时候是需要伪装来维持的。
当健和莫莫在楼前的小花园里依依不舍地吻别之后,健看着莫莫走进公寓的大楼,感觉有一股巨大的磁力吸引着自己,他几乎想抛开所有自尊和骄傲,不顾一切地追过去,跟着她一同再回到她的那个并不奢华,但是温馨甜蜜的小窝,再一次重温昨夜那温柔缠绵的一幕,然而他还是拼命地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