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18)修改

六月的一天,市场部的VP,琳达来到她的桌子前,“去不去北京海归晚宴啊?”这位VP是一位干脆利落的时髦女人,比晓培还大几岁,早几年海归,今年30多了,还是单身一人。虽然同是海龟,晓培和她平时也只是点头之交,主要是晓培不会巴结领导,如果没什么公事,她就不知用什么借口跟领导搭话。

 大Boss驾到,晓培还是有点受宠若惊,“海归晚宴?我也能去?”

“怎么不能?公司给的两张票,自己买一千多一张那。”

 “哪天的呢?”

 
 “星期五晚上,一起去吧?”

 
 领导邀约,晓培只好从命了。

 
 星期五,晓培早早的回家换了一身晚礼服,与琳达一起来到宴会厅。这里看着像是精英人士的聚会。琳达像是这里的常客,熟人很多,不断的与人搭讪,晓培也跟着点头赔笑。跟着领导就是这一点不好,没有自由嘛,晓培正在腹排着,眼前的人就令她掉不开头了。

他好像瘦了许多,这么大热的天还是西服革履的,深蓝色的西服和西裤,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站在那里和一群同样衣着整齐的成功人士聊着天。

“这是庄伟,原来深圳市副市长,。。。”晓培已经听不见琳达在说些什么,她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极力控制着发抖的手和身体,走上前。

 
 “可以请你跳个舞吗?”听不见自己发抖的声音,但看到他转过身来,似乎是有点吃惊,也只是有点,转瞬间,脸色就平静如常。他慢慢的把手中的酒杯放到就近的桌上,回身拉起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就像她的。

不知现在放的是什么音乐,他紧紧的抱着她,慢慢的摇摆着,她的思路又有些混乱了,“庄伟,你混蛋,。。。你以为我还会等着你,。。你就这么自以为事,你把别人的生活完全搅乱了,然后就消失不见,。。你有瘾啊,。。你吃饱了撑着了,有本事,不要再让我看到呀。。。”

晓培想要抬起头看看他的表情,可是他搂的紧紧的,她根本看不到,只能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任泪水流下。

“你到底要怎样啊?这次又是什么理由,啊,。。”晓培不断的说,不断的哭,但她就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你说话呀,。。”她忽然感到他的头落到她的肩上,身体也开始压倒她的身上,“哎,哎,嗨,你怎么了,庄伟,庄伟。。。”等她可以抬起头时,看到他的身体已经是完全失去控制了。

“把我。。扶到椅子上。。呆一会儿,。。”他似乎是耳语般的对她有气无力的说。

她心慌慌的,只会照着他说的做。

坐到椅子上,他微微喘口气,说:“可以帮我开车回家吗?”他的手依然紧紧的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她的头和他的紧紧挨着。说不出话,她只有点头。

过了一会儿,借着她的手劲,他又站了起来,“你,。。你。。。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她有点着急,又不知该怎样做。

他摇了摇头,扶着她的肩膀,慢慢的走出大厅,门口的小弟把他的车开了过来,这次是辆悍马。费劲的把他弄上副驾,等她从另一边上了车,看到他已经摊在座位上。

“你,。。还好吧。。”用手去试他的头,他一把抓下来,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知道怎么走吧?”他报了一个地址,“这里是GPS。”他抬起身,想帮她输入。她急忙把他挡开自己做。

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另一只手被他攥着,他的手变得很烫,人似乎是睡着了。“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看着车渐渐的出了城,她还是禁不住问。

他微微摇了摇头,把脸转向她,低声说,“不用了,谢谢你。”

“这不是我要听的。”她想说,但看到他烧的红红的脸,忍住了。

把车内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他们就安静的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等到了香山的一片别墅区,晓培在他的指挥下停到了车库。她又急急忙忙下车,来到另一边,把他费劲的扶下车,来到门口,一位中年妇女开门,帮助晓培把他扶到屋内。她把他的外衣外裤脱掉,又给他盖上被子,然后打电话,听着似乎是找医生。晓培看到她一切做的都那么自然,自己像是个多余的人。

庄伟似乎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晓培等到那位中年妇女忙完一切,着急的问:“没关系吗?”

中年妇女慈祥的看着晓培说:“他可能是受凉发烧了,一会医生就到。”

话音刚落,医生就到了,给庄伟检查了一番,然后打了吊瓶,就走了。

晓培知道自己也该走了,可是她心里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太多的疑问要解答,就厚着脸皮坐在客厅。


中年妇女忙完了,来到客厅坐下,看着晓培微笑着说:“你就是小伟的女朋友吧?”

晓培有点吃惊的看着她,不知作何反应,难道这就是庄伟的妈妈?但也有一点安慰,总归是用女朋友的称呼,没有用过去式,也没有用其他称呼。“您是?”

“我是小伟的保姆,叫我钱姨好了。从小伟一生下来就带他,已经几十年了。年初,他诊断出癌症,我们都吃了一惊。后来,就过来帮他。这不两个月前,刚从美国做手术回来,休息了几天,就到处跑。又病倒了。”

“他,癌症。。,什么时候的事?”晓培一下子傻掉了,当知道了一直寻找的答案后,她最后悔的是,当他有困难的时候,她完全不知情。

 
“二月份吧?”

 
“他现在怎么样了?”

“结果很好,他的胃切掉五分之一,但切片化验结果是不活动的癌细胞,但是还是做了化疗,现在已经到了尾期。这不,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就出去了。最近,有一点发烧。”

 “真是太好了。”晓培的心随着钱姨的叙述像过山车一样上下翻滚,终于停在一个平稳的阶段。

 
 从钱姨这里,晓培又听到好多庄伟小时候的趣事轶闻,他们聊到很晚,晓培才回到自己的家。回忆着钱姨的话,晓培脑海里的疑问更加需要解答了:他为什么要瞒着她呀?

 
 考虑了一晚上,也没有答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就起床了。比平时上班还早,晓培坐上通往香山的车。

 
 看着手机,她才想起来,还没有告诉琳达自己的情况呢。急忙发出信息:“抱歉啊,昨天没有跟你道别,我很好。”

 
 “哈,还记得我。”没想到琳达也起的这么早,晓培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好意思,昨天,太匆忙。”

 
 “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见色忘友。”

 
 “嘿嘿。。”

“你隐藏的很深啊,他是你的。。相好?”
 
“算是吧。。。”
 
“好吧,下星期,要详细汇报。”不会吧,琳达也这么八卦。

到了庄伟的家,他已经好多了,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在客厅吃饭。她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了结果的心理作用,他看起来更加清瘦了,脸色也更加苍白。

 看到她进来了,他高兴的起身,走过来,拉她坐到桌前,“没吃饭吧,来来来,尝尝钱姨的粥和小菜。”

她忍着满心的疑问,随他坐下。两个人就这样傻笑着,对视着,她终于忍不住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他有点迟疑的说。

 
“那,你就这样消失,我就不担心了?”

“我。。。。。。让你失望了。”他望着她的眼睛,低声说。

 “有什么失望的,人生在世,生灾害病是天灾人祸,怎么是你的错那。”晓培本来有满心的委屈想要爆发,但看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口气,就不忍心再给他压力,反而,安慰起他来。

眼前的庄伟和她最初遇到的那个他根本是天壤之别。眼前的他穿着乳白色的宽松衣服,哪有一点气场,完全是小白兔的表情。

 “那你为什么好了也不找我?”

 
 “不知道怎样面对你啊,不知怎样向你解释。”

“所以,你就整出苦肉计?”晓培气也不知从哪里发,恨不得拿起馒头扔过去。

 
 “不是,我不知道你会去那个宴会啊。其实一直都在望京一带,有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又不知从哪里开口。我现在工作也没了,身体也不行了,又老又残。。。。”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们不是在一起吗?我怎么能够因为你身体有问题,就有不同的想法?那如果我要是有病了呢?”

 
“男女是不一样的,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就要负起所有的责任。”

 
 “没想到你这么老土啊,如果我们在一起,就要共同面对困难,否则的话,以后每次遇到困难,你都消失不见,叫我怎么办?”

 
 “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如果是你有困难,我一定不会消失不见的。”他绕过桌子,把她抱在怀里。

 
 “你有困难也不行。”晓培开始哭起来。

“好了,乖乖,不要哭了。”

“你知道找不到你,这样我有多难过呀?”

“我知道,我也是,但我真的不想耽误你啊。你这样聪明,美丽,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生活和未来,不应该被我耽误了。”

“早就耽误了,一见杨过误终身。你这么帅气,又能干,怎么那么没有自信呢?”

 
 “在你面前,我就是没有信心嘛。”他又紧紧的抱住了她。

“你说你去过望京?”她忽然想起他说的话。

 “对啊,你每星期三就与同事到对面的川渝人家,几乎是每天中午都要和一个或几个男的围着你们公司大楼转。”

 
 “什么呀,那是我的老板。 我们中午走路锻炼。”听着他的叙述,晓培心里还是暖暖的。

 
 “小心老板潜规则你啊,他肯定是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她故意逗他。

“看他胖成那样。男人一结婚,没有烦恼了,就开始心宽体胖了。”

 “我现在不在乎是不是小三了。”她接着逗他。

 
 “啊,这么先进了。”

 
 “对啊,都是被你教育的。“

“哪有,我可从来也没有小三啊,连正室都没娶回家呢。”

 
“讨厌。”晓培伸手就要打他,被他一把拉过来,刚要吻上她的嘴,钱姨进来了。

“我来的不是时候。”钱姨笑着打趣道。

“没有啊。”晓培赶紧跳到一边。
 

“好吧,赶紧把下一瓶打完了,你们就自由了。”原来钱姨还是护士,回到卧室,她帮着把庄伟的第二瓶吊瓶挂上,就出去了。

 庄伟斜倚在床头,不方便,晓培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开始还在说话,一会儿,就有点支撑不住了,她昨晚没睡多少,这时就一个劲的打哈欠。

 
 “去洗手间,换件衣服,上来睡吧。”庄伟指指厕所。

 
 晓培换了衣服,跳上他的床,躺到他的身边,她的手就开始在他的身上到处摸。

 
 “哎,哎,。。干嘛。”他急忙抓住她的手。

 
 “看看刀口在哪里。”她还在用另一只手把他的衣服往上掀。

 
 他拿着她的手往下,伸到裤衩哪里,“咦,。。。”她的手往后缩。

 
 “你不是要看吗?”果真,在裤衩下面,她摸到了刀口,不算大,也还整齐。禁不住好奇,她往下推了推他的裤衩,探头看到了那个伤口,已经干了的伤口,只能看到几个红点和红条子。

 
 “疼不疼?”她还是心有余悸的问。

 
 “有一种东西叫麻药。”他摇摇头,“等真正开刀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人事了。那时在门外等着的人才是最难受的。我不想让你做那个最难受的人。”他搂着她,手轻轻的在她的头顶摩挲。

 
“可是,知道你最爱的人在外面不是应该感到幸福吗?”

“我只要知道你过得好,就很开心了。”

 “没有了你的消息,我怎么能过的好?”

 
 “对不起。”

 
 “那时,谁在你的门外呀?”

 
 “我的哥哥姐姐啊,爸妈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心爱的人,不忍心让她为我担心。”

 
 “以后不许了。”她说着,心里还是酸酸的。

 
 晓培的手无意识的摸着他的伤口,忽然,手被抓住了,慢慢的挪到中间那个危险的地方,她感到了那里的变化,“不行,你还在打吊瓶。”她急忙把手往回抽。

 
那就不要乱动,乖乖睡觉。”他用嘶哑的声音说。

一觉醒来,看到旁边的他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吊瓶也打完了,他的胳膊放在被子外面,上面的针眼还清晰可见,旁边红红的一片,可以想见这些日子,被扎了多少针。她心疼的摸着那上面,结果,他就睁开眼了。“干嘛?”像睡前一样哑哑的声音,性感的很。她禁不住凑上去亲亲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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