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亲爱的,你好吗?周末怎么样?” 一个温暖欢快的声音把莫莫从甜蜜的回味中惊醒,她看见坐在隔壁办公单元的宝拉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早上好,宝拉! 我很好,周末过得棒极了。你怎么样?你周末愉快吗?”。
宝拉耸耸肩膀:“还好啦,嗨,你知道我已经结婚十年了。你弄清楚是谁送的红玫瑰了吗?” 宝拉的好奇一点也没有减退。
“Yes, the mystery was solved!” 莫莫兴奋地宣布。
“真的吗?赶快告诉我呀!” 宝拉顿时两眼放光,期待着谜底。几天来,神秘的玫瑰花吊足了宝拉的胃口,她上个星期每天都在盘问了。看来健很成功地做了一回悬念大师。现在结果已揭晓,宝拉当然等不及了。
周末的浪漫余温让莫莫的脸颊上仍泛着红晕, 眼神也更加妩媚动人。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宝拉的眼睛,她坏坏地捉弄说:“你今天真性感啊,瞧瞧,那个家伙都对你做了什么,老实交待吧。”
莫莫笑了,宝拉永远是那么搞怪。莫莫故作神秘地说:“别着急啊,一会儿我们下楼去卖咖啡,我再告诉你。”
“好的,不过我简直等不及了!我们这就去吧”。宝拉连推带拉地拽着莫莫往咖啡厅走去。。。
宝拉长着一头浓密的黑色小卷发,总是乱蓬蓬在脑后拢成一个马尾。虽显凌乱,却很性感。不知道为什么,黑色卷发总是使男人和女人都显得很性感。
保拉带着一个 黑框的大眼镜,莫莫一直纳闷为什么宝拉总戴着那样一幅古董般的黑边眼镜。直到后来宝拉告诉她那是老师的标准配置,为的是时刻提醒她自己还是一个老师。宝拉可是有小学教师师资的,因为没有找到全职老师的职务,现在也在交通部做临时工,偶尔会做supply teacher。黑框大眼镜仍然掩饰不住宝拉那弯弯翘翘的长睫毛,以及两条黑黑的、修剪齐整的浓眉,还有一双闪烁着淘气 光芒的眼睛。宝拉有着极其白皙细腻的象牙般的皮肤,个子在白人种中虽不算高大,但却有着极富女性特点的曲线。
宝拉为人善良友好,幽默风趣,对人总是热情洋溢。虽然和莫莫相识只数月,但是两人却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虽然现实中由于文化背景的不同以及语言障碍, 外来新移民通常不容易和当地白人交上朋友,然而莫莫和宝拉却是个例外。
莫莫和宝拉谈话时非常轻松愉快,宝拉总是开玩笑。 她爱拿她自己开涮也拿别人开玩涮,不过从来都是谦和而善意的。只要宝拉开口说话,就一定要讲笑话,莫莫总会情不自禁地被逗得咯咯直乐。在最后宝拉往往会加 上一句:“I am just being silly. Sorry for teasing you. 对不起,拿你找乐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有一次莫莫在宝拉的黑色卷发上发现一小粒白色的面包屑,莫莫给她摘下来,宝拉却说:“那是我下一顿snack。”说着,还假装把它摘下来扔进嘴里。
不少加拿大白人看上去不苟言笑,第一眼都给人冷若冰霜的感觉。虽然和他们攀谈几句后,你往往会发现他们其实很友善亲和。而宝拉则不同,她由外及内都给人温暖如春的感觉。每天去上班的路上,莫莫每每想到马上会见到宝拉,步伐都会变得轻快。
宝拉总是不厌其烦地主动和每个人打招呼, 从来看不到她因为情绪不佳或者什么原因而不理人的时候。
有一次莫莫格外受触动。有一天,宝拉的父亲给宝拉送来遗忘在家的手机,碰巧莫莫也在。宝拉从父亲手 中接过手机,对正离去的父亲一个劲儿说:“Thank you, thank you daddy, thank you so much!” 那个客气劲儿让莫莫很感动,心想:“如果是我父亲帮助我做了什么事情,我会如此客气吗?” 莫莫觉得自己最多只会说声“谢谢老爸”而已。对于中国人来说,客气往往只会用在外人而非父母家人身上。但是宝拉却很自然很亲切很诚恳地对她的父亲非常客气 地表示感谢,而且她的父亲看上去也是欣然接受,看来他们习惯如此。
宝拉的父亲是一个个子不高、慈眉善目的老人,看上去几分像一个意大利老移民。他脸上有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似乎暗示着作为第一代移民曾经有过的艰辛,但是更多 的是平和和坦然。“The father, the daughter” 莫莫心想。宝拉的父亲母亲都是移民,也许正因为这样宝拉更能善待同样是移民的自己和他人。
宝拉就像是一个发热体,她的爱就像是暖气,通过辐射释放出来。只要你站在她身边,片刻就会感觉到她的热量。这样的人一定是从一个有爱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 宝拉总是为别人着想,而且经常想得很周到,她给人很有洞察力的感觉,而且绝对是一个有智商和智慧的人。然而你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累人的元素, 比如阴谋啊,诡计啊,腹黑啊,虚伪啊。虽然宝拉是不完美的,就像她乱蓬蓬的头发, 她有时也会向莫莫抱怨几句对婆婆的不满。但是她却永远是善良的,好脾气的。 宝拉让莫莫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慧慧。
莫莫觉得虽然她和宝拉的血缘来自世界不同的角落,她们有着不同的鼻子、眼睛和头发,还有不同的母语。但是莫莫觉得她们只是两只不同品种的小狗,见了面会彼此真诚地摇尾巴,她们的心是相通的,没有隔阂的。
莫莫觉得从宝拉身上她学到了很多。莫莫意识到世界上无论什么样的文化,都有很多有爱的父亲母亲,培养出有 爱的孩子。他们从来不精于算计,却也衣食无忧,单纯快乐。
无独有偶的是,宝拉也在业余时间热心去一个智障儿童的教育项目中作义工。莫莫也很有兴趣,因为她很想知道智障儿童是应该如何教育的。在她做义工的电脑课里,那些智障少年行为举止颇为有彬彬有礼,甚至远远超过智力正常的少年。她好奇加拿大的教育体系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莫莫告诉了宝拉自己也有兴趣为智障儿 童做义工,宝拉非常高兴,她很快就介绍莫莫也去了那个项目。因为宝拉有老师的资格,可以正式做孩子们的老师,莫莫就给她做助手。这份额外的工作更加深了两个人的关系。
共同的兴趣和工作,让宝拉和莫莫更加亲密,她们无所不谈,包括中国女孩子羞于启齿的事。有一次,宝拉谈及她的爱情经历。她告诉莫莫,她和她的丈夫是 “Love the first flush。"
莫莫不解地问:“怎么讲?不是说Love the first sight一见钟情吗?”
宝拉补充说:“We fell in love at the first flush of toilet."
莫莫不禁大笑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宝拉告诉莫莫,当时她认识她老公时只有十八岁,他们两个都在圣麦克医院工作,负责打扫医院厕所,刷洗马桶,所以就有了“一冲钟情”。
宝拉还说:“I found I was the only person who cleaned those toilets, my husband just walked around in the hospital without cleaning any toilets!"
莫莫又不禁大笑,她知道宝拉是在开玩笑。
宝拉还告诉莫莫,虽然在和丈夫一冲钟情之前,她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相处了一年,却没有有过性。
她说:“You know I grow up in a catholic family. My mom was strict, she locked my hymen in our cabinet." "What is hymen?” “That's what a virgin has.” 莫莫猜出来“Hymen”就是处女膜的意思。
于是莫莫说:“Oh,I know what did you mean, it is 处女膜。 ”宝拉听到这个词,立刻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她急切地:“怎么说,怎么说,请教给我这个词的中文说法。”
于是,莫莫用标准的普通话教给她“处女膜”这个词。宝 拉很认真地一遍遍重复着:“处女膜,处女膜。。。”而且她的发音格外地婉转动听。
宝拉学会这个词后,她经常喜欢提起。有一次她发音很清晰地在说出这个词,刚好有个台湾来的义工,一个带着厚瓶子底眼镜的男生就在附近,吓得莫莫赶快制止她:“小心被他听到,他可是听得懂的。”
宝拉也问过莫莫是否有过性经历,莫莫如实告诉她,她在上大学时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自己还是处女。 “真的吗?”宝拉难以置信,她得意地笑了:“It seems I had more fun than you!”
在去咖啡厅的路上,宝拉迫不及待地对莫莫挤挤眼睛,说:“告诉我,那个送玫瑰花的白马王子是谁啊?”。
莫莫兴奋地告诉宝拉:“你不会相信,是我的高中同学!”
“哇,真的吗?高中甜心,简直太浪漫了。难以置信!” 宝拉很是惊讶。
莫莫讲诉了周末和健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宝拉兴奋至极,她睁大眼睛听着,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告诉我,你们最终有没有sex” 宝拉好奇地问。
莫莫耸了耸肩膀:“有,也没有,因为。。。” 不过莫莫告诉宝拉,如果健再坚持,她差一点就不能守住了。莫莫还告诉宝拉:“健有过很多女朋友,而且可以肯定他和很多女孩都上过床。。。”
宝拉理解地点点头: “当然,你需要确认他爱你,而且值得你的信任。不过,你得现实一些,要让男人守身如玉到现在是不太可能的。“
宝拉接着说:“你知道,我都还遗憾到目前为止只有过一个性伙伴,就是我老公。我是认识我老公六个月以后才和他有性的,你可不必跟我学啊。你知道加拿 大平均每个人至少有3个性伙伴!我遗憾我没有享受更多的性快乐。。。我认识一个女人,她告诉我她的丈夫有过九个性伙伴。她不喜欢,因为她希望他有十个!好 凑成偶数!”
宝拉同时娇滴滴地学那个女人说好:“I hope he had 10, because I like even number!” 宝拉接着说:“I told her, I just hope I had 2." 宝拉真是一个喜剧天才,学的惟妙惟肖。
"哈哈哈哈!” 莫莫和宝拉一同大笑起来,莫莫觉得肚子都笑痛了。
莫莫也觉得如果因为自己是处女,也要求健是处男确实未免过分了点。莫莫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恪守处女之身,只是冥冥之中,好像有神灵在护佑自己,不知不觉就这样过来了。
宝拉突然想起来:“你有你甜心的照片吗?”
莫莫打开手机,将周末拍的照片给宝拉看。
“天啦!他这么英俊可爱,就像电影明星!” 宝拉顿时惊叹着,笑着说:“如果我是你,我这一个周末就会和他做一百次爱!当然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满世界地追到你,因为你比他还要美丽性感!”
莫莫只当宝拉在开玩笑, 不过宝拉却很认真说:“严肃地说,你不会放过他对吧,他可是你高中甜心啊,要知道当年我老公还没有向我求婚时,我就将婚礼安排好了。”
莫莫知道宝拉确实在为自己操心,虽然不觉知,但自己毕竟是三十的老处女了,从天而降一个白马王子,而且是青梅竹马的,真如同中了大奖了一般。莫莫告诉宝拉健是很认真的,而且好不容易找到她,她觉得他们两个是彼此的soul-mates,她就等着健向她求婚了。。。
宝拉激动地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拿起纸巾一个劲儿檫试:“太为你高兴了!莫莫。”。
莫莫又和宝拉讨论了关于婚前是否应该和健有实质性性关系的事。宝拉的看法是如果真的两情相悦,情到深处不能自禁,忍不住爱爱了也就没办法了。但是如果能够hold住,最好是等到结婚,至少是求婚之后,那样婚礼就更加神圣。不管怎样,作为女孩子尤其要慎重。
宝拉说小时候她的妈妈告诉她关于小孩子是怎么来的。说两个人要相爱,然后要到教堂里结婚,交换彼此的誓言。然后新郎会将一粒种子放在新娘的肚子里,并向上帝祈祷,上帝就会让那个种子发芽成长成一个小宝宝。。。她是小女孩时,曾经深信不疑。。。
莫莫向往的婚礼是唯美而浪漫的,而且更应该是神圣的。。。健会很快向自己求婚吗?
莫莫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