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后记
我只钟情于喜马拉雅山,没有计划去尼泊尔的其它任何地方。从加德满都机场的国内楼出来后,我径直去了国际楼,准备当晚就飞去广州。因为提前出山了,改票又很难,只好又去城里住了。慕名住到一家广东人开的,四川人管理的旅馆里,干净不咋地,中国菜很正宗。
怕生的一件衣服和半包猪肉干忘记在我的包里。我把它们留在旅馆旁的一家珠宝店里,请店主人打电话,叫怕生的小女儿来取。前一天,我把剩下的尼泊尔币都买了这家的珠宝。
年轻的店主人听说原委后,直说我是好人。生意不多,正好跟我聊天。他到对面巷子里叫了茶,一会儿小孩把茶送来。尼泊尔几乎完全没有工业,没有工作机会,他大专毕业找不到工作,帮他哥哥看店。尼泊尔人都是去印度做工赚钱的,它与印度的关系,就跟中国农民工与城镇的关系一样。所以中国非常重视拉拢尼泊尔,不能让它归入印度,以保持中国在次大陆的影响力。
第二天去了杜巴广场。城里给人的印像都是拥挤,无序,尘土的感觉。
我想,这里太落后了,中国要做好事,把进步带进这里,派人来管理建设这个国家,让它成为中国的一部分,造福尼泊尔人嘛;我又想,日本人大概也是,当年看着中国太落后,派人来管理建设,所谓共荣,于时抗战了;美国人想帮助落后的国家,共同民主自由,于是被人恨了;原来帮助和侵略常是一回事。
这是菩提树。释加出生地是在如今的尼泊尔境内。
很多人带着口罩以防满天的灰尘。 出租司机还带着口罩开车,我开玩笑地责问:为什么不给乘客准备口罩? 有置乘客于垃圾之中而不顾的感觉。回来后,我把满城皆带口鼻罩这事当作笑话讲。不几天,中国各大城市因为雾也都戴起了口罩,我哑言了。
人还在中国时,有话传来,要我回美国后讲这次经过。我急急写出大致的经历发回去以代替讲话。避开讲话是防备自我炫耀。登山不是征服山,不是征服自己,是投入大山的环抱,在艰苦中感悟人生的美妙,享受天地的广阔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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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是晚上,家里灯光通明;拧开龙头,热水就来了;抽水马桶是可以坐着用的;后园草坪修剪的平平整整;两条狗欢快跳跃;锦鲤在池中悠然自得;文明社会的生活环境舒适宜人,但我感到有些陌生。喜马拉雅山的瀑布,雪山,小路,蓝天,雨雪,还有各种夏尔巴人在眼前交替出现着,我知道它们将在我心中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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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这篇游记像一丝清微的风,“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会说啊多么清凉的风。”
沙也布诗
2013/10
原以为故事到此完了,一年后却出了事,让我伤痛感慨。请看《悼念夏尔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