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薄薄的迷雾远远地看去,一辆蓝灰色的轿车在95号国道上急驶了过来,它溅起了迎面而来的淡黄色的月光,飞弛的就像一片飘在空中的绿叶,更象一只小燕子那样轻盈和潇洒。穿过隆隆的汽车鸣声细听过去,车内有三位渔翁正在打打闹闹,谈笑风生。其中一人那就是我,操着浓厚低沉的嗓音说:“你俩这次船钓鱼获的底线是什么?”“怎么也得钓上30条大白鲷吧?”小马扭过头来,眼光顺着眼镜的上沿溜着瞅了瞅我。“我说应该钓到限量的40条(按纽约的渔业管理规定,每人每天只能收获40条白鲷,而且每条白鲷的长度应不小于11寸)。”小郑挪动了几下屁股,嘴角歪了歪,胸脯子陡然地抖了抖,不屑一顾地说。然后,他把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挠了几下他额前不多的头发又说:“渔魂王,船长不是说,连续几天了,他的船上都有渔翁钓到40条大白鲷吗?”我沉思了片刻回答道:“船长是这样说的,但钓鱼这种事谁也说不清呀!”“那你估计这次每人最少能钓到多少条白鲷呢?”“让我说,如果每人钓得10条白鲷(porgy)应该算不错了。”“啊?才10条!你昨天给我打电话时还说纽约长岛的海湾里白鲷多极了,钓到40条大白鲷不是难事呢。你还嘱咐我们带上大冰箱哩。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小马不解地摇了摇头,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地,眼睛里射出了质疑的光芒。我打趣地说:“那是钓鱼前的宣传片,如果我说每人有可能只能钓到10条白鲷,你们能跑这么远,陪我到纽约长岛钓鱼玩吗?”“原来你昨天讲的是为了给我们下套!你说我们该怎么罚你?”“罚他给我们捶捶背,揉揉腰。”“不,让他趴在地上学狗叫。”一时间,随着“汪汪汪”的几声狂叫,车内又传出了阵阵笑骂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路面上的汽车多了起来,路的两边再也不是黑蒙蒙的了,到处是高楼大厦,还闪着黄灿灿的灯影。“纽约快到了。”我兴奋地喊了起来。我透过车窗朝外看了看,天上星辉斑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星星,但没有看见月亮。“月亮跑到那里去了?”我纳闷地喃喃自语着。“哇!快看呀!在那里,几乎是月全食!”小马用手指着车外的天空,激动的手舞足蹈,几乎要在车内打起滚来。果不其然,那么大的一个圆圆的月亮被蚀的只剩下一缕弯弯的月光了,低低的挂在天边烁闪着,好像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向人世间诉说似地。又好似在家人面前和自己的心上人刚刚相见的少女,羞的用丝巾遮住了白皙皙的脸,只露出两只美丽动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动着,把星星们奇的都争先恐后地围过来细瞧着。“大自然真神奇呀!”我惊叹着,眼睛痴痴地看着,人已经变的木然了。回头想一想,感觉这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一份厚礼。你想啊!每年有多少朋友们哭着闹着要看月全食都看不到,而我们得来全不费功夫。“嘿嘿”心里偷着乐的开心死了。
“呜呜呜!”车外的噪音把我从凝思中拉了回来。原来纽约市区到了,路面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你追我赶的。没多久,一队队高大的货车分别从我们两侧驶了过来,紧紧地把我们夹在了其中,似乎要把我们轧压成肉饼子了,连呼吸都感到了短缺。我不得不惊叫着:“小郑,开快一点,把它们甩到后面去。”殊不知,前面的汽车正在慢悠悠地晃着,我们欲快则不达。小郑只好蹬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嘟噜着嘴忍着。好不容易等这两队大车从我们两侧通过,刚想松口气,眼前又出现了高高的跨河大桥,大车小车从两侧的路口蜂涌而来,再一次把我们团团地围在了中间,想开快一点就更不能了。我们只好纳罕地看着,百思不解地想着:“还不到早晨5点钟,怎么这纽约市的路面上已经跟开了锅似地了呢?”我们只好开开停停,过了桥,又转了几个弯,在导航仪(GPS)的导引下,我们突然进入了一片僻静,周围都是绿荫,东面的是枫树,西面的是橡树,懒懒地散着腰,还有三三两两的红瓦房,隐在那么大的一片林子里。草地上到处点缀着形状各异的红花,白花和紫花,还有盘在粗树上的爬藤,车窗外总能听到一阵又一阵云雀和鹦鹉们唱的晨歌,动听极了。朝天空上望了望才惊觉,黑夜悄悄地溜的只剩下一段小尾巴了,天边已经布满了白云,俨如一朵朵盛开的白兰花。
人还在怔着,晨风就把海潮的香味送了进来。一口气将海风吸入肺腑就感觉一股乐感从头顶直至踵底,连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变的轻轻得了。尽管海风里难免夹了点海腥,我还是张开大嘴噬着,人若似吃了兴奋药片似的,突然变成了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
“呜呜呜!”车外的噪音把我从凝思中拉了回来。原来纽约市区到了,路面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你追我赶的。没多久,一队队高大的货车分别从我们两侧驶了过来,紧紧地把我们夹在了其中,似乎要把我们轧压成肉饼子了,连呼吸都感到了短缺。我不得不惊叫着:“小郑,开快一点,把它们甩到后面去。”殊不知,前面的汽车正在慢悠悠地晃着,我们欲快则不达。小郑只好蹬大眼睛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嘟噜着嘴忍着。好不容易等这两队大车从我们两侧通过,刚想松口气,眼前又出现了高高的跨河大桥,大车小车从两侧的路口蜂涌而来,再一次把我们团团地围在了中间,想开快一点就更不能了。我们只好纳罕地看着,百思不解地想着:“还不到早晨5点钟,怎么这纽约市的路面上已经跟开了锅似地了呢?”我们只好开开停停,过了桥,又转了几个弯,在导航仪(GPS)的导引下,我们突然进入了一片僻静,周围都是绿荫,东面的是枫树,西面的是橡树,懒懒地散着腰,还有三三两两的红瓦房,隐在那么大的一片林子里。草地上到处点缀着形状各异的红花,白花和紫花,还有盘在粗树上的爬藤,车窗外总能听到一阵又一阵云雀和鹦鹉们唱的晨歌,动听极了。朝天空上望了望才惊觉,黑夜悄悄地溜的只剩下一段小尾巴了,天边已经布满了白云,俨如一朵朵盛开的白兰花。
人还在怔着,晨风就把海潮的香味送了进来。一口气将海风吸入肺腑就感觉一股乐感从头顶直至踵底,连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变的轻轻得了。尽管海风里难免夹了点海腥,我还是张开大嘴噬着,人若似吃了兴奋药片似的,突然变成了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
再往前开,就是纽约市城边的与长岛接壤的四面环水的城市岛(City Island )了。这个岛子是由数条马路不宽的街道组成,条条街道沿纽约长岛海湾的支叉河流顺势而行。小岛的两边被不知称为河还是湾的水路紧紧地抱着,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我们走的路是城市岛的主路,路两旁排满了高高低低的红瓦房,灰瓦房,新旧交错,居民房和商业楼混杂交融,多数楼房的表面还带了色,上了彩,班驳陆离的又象一幅幅油画。
城市岛的一角
城市岛的一角
天色已经大亮,路面上仍然冷冷清清,尽失了纽约大都市的繁荣和喧哗。多亏有几位早起的老者们,身穿运动衫在小路上慢跑着,有的还停下来,劈劈腿弯弯腰,给这个仍然在梦中的小岛带来了生气。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旁边的小岛竟然如此地雅静,令人咂嘴称奇,想起来便觉得新鲜的撩心。
小郑把车子放缓,我们开始东张西望地寻着什么。“码头在那边!”小马高兴地喊了起来。远远地望去,在一根粗大的水泥柱上吊着一块几米见方的广告招牌,上面写着纽约长岛渔港的字样。广告牌的下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黑小伙,青眉俊眼的,他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意,正在朝我们使着劲地招手哩。我们在黑小伙的面前停了下来,小马打开了车窗,和黑小伙寒喧几句才得知,停船的码头在里边,但停车区的大门就在他的身后。
小郑把车子放缓,我们开始东张西望地寻着什么。“码头在那边!”小马高兴地喊了起来。远远地望去,在一根粗大的水泥柱上吊着一块几米见方的广告招牌,上面写着纽约长岛渔港的字样。广告牌的下方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黑小伙,青眉俊眼的,他好像看出了我们的心意,正在朝我们使着劲地招手哩。我们在黑小伙的面前停了下来,小马打开了车窗,和黑小伙寒喧几句才得知,停船的码头在里边,但停车区的大门就在他的身后。
我们顺着黑小伙手指的方向,把汽车开进了周围围着砖墙的一片泥土地,坑坑洼洼的,地上尽是废纸和碎枝残叶。小郑刚把车停稳,门口把门的一位有着啤酒肚和打手身材的黑大哥甩着两个大铁拳,跩着鸭子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急忙下车笑脸相迎。谁知他把铁板脸一怔,酒糟鼻子往上一挺,手一伸说道:“交10块美金的停车费。”小马吓的慌忙伸手掏钱,我便抓住了小马的手冲着黑大哥点头哈腰地说:“我们有船票,上写着停车免费的。” 我随手把船票递给他看。“这个没用,你还得付停车费。”他把两只毛茸茸的粗胳膊盘在胸前,看都不看我的船票,眯着眼只看着小马衣袋里的大钱包。这时黑小伙也赶来了,我像在危急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地急忙把船票递给了他。黑小伙仔细看了看船票上的注明,在黑大哥耳边嘟噜了几句,然后朝我们又挥了挥手,意思是:“不用付停车费了。”“唉!”的一声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多亏这位黑小伙,要不然真应了那句话:“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
一进码头扑面而来的是散着腥臊味的一洼浅水滩,水中簇满了黑黝黝的一片东西,攒足了劲仔细地瞅过去,我不得不用手狠狠地拍了几下脑门,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原本袅袅婷婷的水草不知为什么满身都披着发了臭气的污泥片子,仿佛每根小草都在低着头啼哭着,感化的连海水拍击岸滩发出的声音里都带在哭腔。好在岸边水中的浊物已经被昨夜的涌潮给冲洗走了,留下来的是清清的水,粼粼的波和滟滟的光。尤其是水面上漂浮着的一条条红木板船,排列有序的让人看了心里就喜庆。
排列有序的红木板船
排列有序的红木板船
从码头通往渔船的是一座弯弯曲曲窄的只有米数宽100多米长的浮桥,走在上面摇摇晃晃的,还发出吱吱哑哑的怪音。我们三人每人一手拿着渔竿,一手拖着冰箱,背上还挎着渔包,胆战心惊的就像走在钢丝上似地。好不容易来到船边,仰头看去,“唉!”我的心情立刻变得坏极了,就像是在大街上行走时被楼上的住家浇了一头污水似地,别提多扫兴了。我们提前2个多小时到达,船上竟然插满了渔竿,好的钓位全被占了。奇怪的是船上空无一人。我急步沿着小木梯爬到了船上,刚想迈开大步,脚前突现的是一位黑大汉,身体蜷卧在船尾宽敞的甲板上,身上还盖着毛巾布单,满脸长长的胡子,有一对厚厚的嘴唇,口半张着,呼噜呼噜地打着酣声。我们只好蹑手蹑脚地从黑大汉身边绕到了船的一侧,和船尾的情况差不多,船帮子上的竿窝子里也大都插满了渔竿,船仓的门半开着,里面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酣声。我心想:“好吗!这条偌大的渔船竟然变成了免费旅馆了,在海里浮着简直是再舒服不过的5星级的大摇篮。”令人欣慰的是离船尾不远的船的侧面有3-4个空着的钓位,我们哥仨赶紧在空位上放置了渔竿。
通向渔船的浮桥
通向渔船的浮桥
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哥仨又回到了城市岛,开始了短暂的旅游。东看看西瞧瞧,眼前的一切都觉得活泼泼的新奇。那弯着腰背着手满脸刻满了人间心酸在路边蹒跚的慢条斯理的老人,那一座座落着旧尘印着纽约大都市街区文化的红瓦房,那一棵棵歪着头沉思的杨柳,那一朵朵穿过街巷市井的缝隙才能看到的时隐时现的浪花,还有无精打采淡中透艳的小花,在家门口对行人不理不睬的倦曲着身子闭目养神的大花猫,就连房沿上的小鸟的叫声都具有大城市的特点,音调总是往上跑,好像都骄傲的很呢!
原定的早上8点开船,我们7点多一点就回到了船上。阔眼望去,这个渔港码头位于纽约长岛海湾的顶部,再往上走就是通向纽约市区的河道了。离我们渔船五六十米处的对面是有着一片绿色林子的岸边,几条刷着黄白油漆的木板船倒卧在岸滩的泥沙上,船上还生着斑斑驳驳的绿苔。顺着船头朝远处望去,硕大的一片水面上怎么停泊着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游艇,成千上万蜂屯蚁杂的,把方圆7-8公里的水面变成了硕大的停船场了。排列有序的让人不免想起《三国演义》赤壁大战中的振撼人心的场面,千舟竞发,百舸争流,尽现出纽约大都市的气派。我又回过神来仔细地看了看我们乘的这条渔船,有76尺长,铁板包身,虽然到处都有坑坑洼洼的旧痕,仍然不失为在大风大浪中能挺直腰板横冲直闯的快船。
停泊在海港内密密麻麻的游艇和帆船
我正处在怡然自得的心境中,周围传来了切切察察的话语声,原来舱内睡觉的渔翁们已经起床了,正伸着懒腰,打着哈气,和刚上船的渔翁们打招呼哩。我也随之朝着他们又点头又哈腰,还主动地报了名号。素不相识的在渔船上见面就是缘份,更何况打造一个和平友好的钓鱼环境是必须的。突然,远处对面河岸上的浓绿中传来了 “劈里啪啦”的连串的鞭炮声,撕碎了港湾的宁静。看着惊吓的鸟儿们四处荒逃,我有些茫然了:“这么大清早的是谁在放鞭炮呀?对面岸边上该不会住着中国华人,此刻正举办婚礼吧?”正在怔仲的一瞬间,小马慌慌张张的一脚高一脚低的急步跑来,人好像吓矮了半截似地,一头几乎扑到了我的怀中,脸色惊吓的象白纸一般,两手像小孩子似地紧紧地抱着我,嘴角颤抖的快的像飞机刚发动时转动的引擎:“渔魂王!不好了,你听,枪声!枪声!”我聚精会神地细听过去,“啪啪啪”声声清脆,是枪击的声音。其间还掺杂着“轰隆轰隆”的爆炸声。 “难道对岸正在发生枪战?”我也开始惶恐恐的了。恰在拔腿逃到船舱内躲一躲流弹的瞬间,我快眼扫了扫坐在我周围的渔翁们。“不对呀!为什么他们一个个泰然自若的和没事人似的呢?”我鼓了鼓勇气,手哆哆嗦嗦地指向正在打枪的对岸,紧张的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向我身边的一位老渔翁问道:“是——枪——声——吗?”“对呀!还有手榴弹的爆破声呢。”那位老翁看到我胆战心惊的样子之后,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连忙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安慰的口气说:“没事的,对面是纽约警察局的靶场,那里天天枪声炮声不断的。”“原来是这样,我的一颗悬在嗓子眼的震悚的心又平静了下来,小马也突然变的释然了,站起身来,腰杆挺的直直的,两眼神气地看着天,还用手拽了拽衣角,苹果红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脸蛋子上了。
枪声四起的对岸
枪声四起的对岸
时间一分一秒的飞快地过去,一晃眼已经8点多了。该是开船的时间了。我环顾四周,渔翁们都在不急不躁地聊着天,好像不是来钓鱼似地。“真奇怪呀!难到。。。?”我不得不问了问我旁边的渔翁:“都8点多了,为什么还不开船呢?”“船长还没来哪。”我旁边的渔翁苦笑了一下又说:“船长一般要迟到半个多小时呢。”“船长长的什么样?”我好奇的问道。那位渔翁站了起来,把双手的指尖合拢,在他胸前兜出一个圆圆的大弧形,又扭了扭屁股,然后朝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船长是位有个大肚子的胖子。